姐姐要下周才能來,上飛機前臨時接到導師的電話說參與的項目要立刻給數據方案,在機場給她打了電話解釋了原因,裴世理表示理解說晚點來也沒關系的,姐姐在電話裡聲音悶悶的,聽着都快要哭了,說解決完事情就立刻飛過來。
“真的沒事的,公司對我挺好的,給我請了一個阿姨照顧我。”
“可是姐姐擔心你啊,姐姐很想你。”
“......那姐姐快完成項目過來看我吧,我也想姐姐了!”
“嗯,我把button帶過去,button也很想你呢。”
“好~”
安撫了一會姐姐不安的小心靈,裴世理挂了電話,這才看到許允真驚訝的表情,問怎麼了,許允真問她姐姐是不是突然來不了了。
裴世理點點頭,如實回答:“嗯,突然有急事。”
解釋過後許允真臉上的驚異還沒有消退,她逼問許允真說到底怎麼了,後者很猶豫地說出真相:“世理的姐姐怎麼和外貌不一樣,難道禦姐都是甜妹心嗎?”
裴世理聽完眉毛逐漸壓低,表情不太開心:“都說了我姐姐是個很溫柔的人啦.......”
“嗯嗯,下次一定好好聽世理講話。”嘴上是這樣安慰了,裴世理将頭扭開,手背在身後,在鬧脾氣,許允真後悔過嘴瘾了,伸手去拉她,“走吧,走啦,來快牽我的手。”
這一幕都被不遠處藏在柱子後的兩人盡收眼底,人走遠好久,誰也沒有先開口,因為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打破這一僵局的是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明宰铉。
“你們在幹嘛?”
“哥!吓死我了!”韓東旼反應最大,畢竟他做賊心虛,眼神躲閃着,“沒在幹嘛......”
金桐儇比較靠譜點,但他的說出來的話也太不符合實際了,明宰铉的猶疑更深,不過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就吐槽一句:“還以為你們在跟蹤别人呢,這麼鬼鬼祟祟的。”
“怎麼可能?!我們都是好市民,對吧,我有急事我先走了,再見!”
“走那麼快幹嘛?再說了,舞蹈課不是一起上的嗎?”
“别管他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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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東旼最近很奇怪。
本就是鬧騰的性格,自稱沒有青春期的緣故是性格的确不怎麼樣的孩子,改不掉喜歡惡作劇鐘愛對方失态表情的孩子,卻在好朋友退社之後變得寡言少語起來。
或許是太沉默了。
引來了周圍人的不安和擔憂。
樸成淏私下找過他好幾次,起初他什麼都不願意說,要不就是靠整活蒙混過關,幾次下來樸成淏亦沒有了耐心,在最後一次談話中故意将話說的狠了些,意料之外的,韓東旼沉默了。
接着說:“哥,我做錯了事。”
“什麼?”
“我......”因為太不安了,一想起那天晚上,因為從宿舍出來的時候太遲了,和親故一起狂奔進公司的回憶,如果在聽到聲音時立馬回頭就好了。
如果沒有那個想法冒出來就好了。
“我不知道。”
他也想全部說出來,可是不行,如果說出來的話,他也會被清退的,出道在即,他不想放棄這次機會。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韓東旼自己恢複了平靜,他擡頭看樸成淏時,被對方眼裡的失望駭住了,即便一個字眼都沒有,他也能讀出對方的心聲。
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嚴重到會影響出道的事情嗎?
東旼.....
怎麼會這樣呢……
幾乎真的是差一點點,就要全盤托出了。
在這時候,樸成淏開口了,他往前靠,手在桌上正以一種不安的方式在移動着最後抱住自己的雙臂以極度防禦的姿态勸說他:“如果是和别人發生了什麼誤會,就盡早解開吧,我們快要出道了,不能再出岔子了......OO已經自退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東旼,你也不要一聲不吭地就離開我們啊。”
“我會做到的。”
他會的。
韓東旼想,他是該做點什麼了。
“哥.....”
樸成淏點頭,說:“都說出來吧。”
“你說,給人道歉是不是要送點補償禮物啊。”
果然是和朋友吵架了吧,樸成淏覺得這還好辦,說了點平常的禮物,韓東旼搖搖頭,加重了語氣說:“哥,是女生。”
“......?!?!”
“怎麼了?哥?唔?怎麼不說話?”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談戀愛?不談戀愛會死嗎?你這個瘋子!”
“诶?哥?别走啊?真的不是我女朋友啦!我們都還不認識!喂!哥!我說真的!送什麼禮物好!”
“那你得去打聽她的喜好啊!哎喲!我不想和你說話了!滾!”
“好吧,我現在就去打聽一下!”
“瘋子……”
徹頭徹尾的,随心所欲的瘋子韓東旼。
他就不應該來的。
樸成淏很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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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歌節目後台。
“唉……”
洪恩採今天有點不太開心,中村一葉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麼,抱了抱她,喊着恩採啊不要歎氣。
“如果世理歐尼可以一起來就好。”
洪恩採這幾個月天天和她在一起,練舞吃飯甚至還一起去蒸了桑拿,是從小生活在國外城市的韓裔,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有點幽默,最初認識的時候說話很簡潔,後面才知道是有說話前先思考的習慣,慢慢的,總讓人産生想照顧她的念頭。
“那位姐姐現在在幹嘛呢?”
洪恩採掏出手機發消息給她,好一會才收到回答,原來是去醫院的,在等經紀人拿報告中。
她還補充一句,醫院餐有點難吃。
“唉....是準備了很久很認真的人啊,受傷了真的可惜。”
“就應該讓那個練習生付出代價的!”
“隻是退社而已....死不足惜。”
“好了好了,被人聽見就不好了。”
“所以可以私下說吧?”
金采源沒說話就是默認,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她們隻能做好工作,在她恢複之後再合體。
“總覺得22年對我們不太友好呢。”
“别這樣說...”
中村一葉想起了上周六裴世理用一隻手很難打開複雜的蛋糕包裝的落寞表情,想法從腦子裡蹦出來了,雙手合十道:“要不跑完行程之後給她一個驚喜吧?”
“驚喜?”
五人不約而同想起了同一件事情,要說裴世理剛來确實有點冷冷的但隻有一種情況會主動迎上來,那就是下午茶時間,尤其是在經紀人買了小蛋糕的時候。
“嗯.....如果世理在就好了。”
另一邊,從醫院複診完的裴世理糾結萬分最終經紀人幫她做了決定——去公司!
“可是我又不能練習,去公司......不想去公司,等姐姐忙完把我送回去吧,我想看電視劇。”
“哎呀你在公司裡看也一樣啊。”
“哪裡一樣?”
裴世理和她認真辯論的樣子的确很可愛,也很讨人嫌,經紀人将平闆解鎖後把她打發走,回到工位上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等到差不多結束後打電話給裴世理才知道她拿着平闆去Ador找親故一起玩了。
“好像關系有點太好了。”
本部的人過來交表時也說了幾句,大概意思就是廠牌之間還是不要交往太密切,要是被偷了什麼文件就不好了。
這話說的......
經紀人皺着眉打斷他的話,說孩子們不要用大人的思維去籠絡,可能就是關系好而已。
“珍茵啊,你說這種話太天真了吧?”
“是你想得太複雜了!”
其他人紛紛打圓場,兩人知道理念不同聊不到一起去,此時正好裴世理出現,她不認識本部的工作人員,但有眼力見看到現場氣氛不對勁,于是向大家禮貌地打了招呼,緊接着将平闆交回經紀人手上。
“世理xi又去Ador了嗎?”
裴世理不明所以,隻能說是。
那人不屑的輕笑,隻留下一句很像威脅的“忠告”就走了。
“為什麼要講農夫與蛇的故事呢?”
“你别理他,也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的朋友們。”
“知道了。”
經紀人将她送回宿舍,又問她要不要買點什麼吃的,裴世理覺得她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然後剛剛在辦公室裡又發生了那樣的事,她思考過後決定自己在宿舍啃點小餅幹算了,剛剛在Dani那邊吃了很多零食來着......
“你覺得NewJeans的朋友們怎麼樣?”
徐珍茵是第一次問她這種問題,她其實也很猶豫要不要問,但從去年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令人不解,傾公司全力去打造一個團體是值得的嗎?
“挺好的。”
“那就可以了。”
終究還是大人的私欲,沒必要将年紀小的孩子們都拉扯進來。
晚上,裴世理在手機上看了Antifragile的打歌舞台,心情難免低落下去,不過多時她便接到了電話。
“喂....您好。”
幾日後。
許允真在公司遇見了裴世理,表情比前幾日明朗太多,便問她是有好事發生嗎?還以為是她家人會提前來,問了之後才清楚是之前在做制作人寫的片段被采用了如果能發行的話零花錢就有着落了。
“哇,厲害厲害。”
“允真姐姐也很厲害啊,自學吉他創作能力也很強啊。”
“小嘴真甜,什麼時候和姐姐一起寫歌呢?”
“等姐姐有空就可以開始寫啊。”
聊了一會兒,裴世理才發現其他人都不在,問許允真其他人去哪裡了,許允真心想她終于發現了,都快到練習室了。
但到練習室門口裴世理反而不願意進去了,說如果是驚喜的話就不用準備了。
“欸?是驚喜的話那更要進去了。”
“不要啊不要啊。”
裴世理不喜歡驚喜,不喜歡未知的不确定的東西,在知道驚喜之後甚至會感到恐慌,要是沒能回饋相應的情緒價值怎麼辦。
許允真并未把她的話當真,但沒成想她說的是真的,這人好像真的不喜歡驚喜,于她而言,驚喜.....等同于驚吓,這還是她們除上次出事以外第一次看見裴世理哭得這麼傷心,她将帽子拉下來不讓别人看,宮脅咲良去安慰她的時候隻看到了帽子上面有兩個被眼淚濡濕的灰色圈圈。
“撲哧——”
“你還笑我......”
“世理這樣好像大熊貓....”
“才不是,panda比我可愛多了。”
宮脅咲良不想和她争論她和熊貓誰最可愛的事情,将人拉來吹蠟燭,裴世理紅着眼将蠟燭吹滅,然而在分蛋糕的時候又沒忍住流淚,洪恩採趕忙拿紙巾給她擦眼淚并問她為什麼要哭,明明是溫馨的時刻。
“就.....感覺我一直在拖你們後腿,什麼忙也幫不上。”
“不是這樣的。”
洪恩採重複着這句話。
“不是這樣的。”
徐珍茵将門關上,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鬼祟的人影,他不該出現在這裡啊。
“那個,等一下。”
韓東旼停住了腳步,回頭時臉色已恢複正常,稍彎下腰鞠躬問好後問怎麼了。
表現得太正常了。
所以心中的矛盾就更深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問出口了。
“你是Koz的練習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