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乃扶了下眼鏡，轉身就走，而剛剛還一片混亂的局面因主角的離去恢複了平靜，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七個小時後，MAMA後台。
裴世理猛灌了半杯美式還是挽救不了強烈的困意，還是好困好困，雖說排練隻是排練，但周圍的人一直提醒她化妝，畢竟要見到一些其他公司的愛豆，不能太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但她沒當回事。
沒睡好還要早起去排練真想引爆整個地球，她才不管别人。
六點開始已經練了快三個小時，此時現場其他人才剛來，見到她們的身影微微有些吃驚。
來這麼早？
是啊，為什麼要那麼早開始排練啊？
這樣問了，舞蹈老師冷笑了聲，反問她難道不知道原因嗎？
“因為你的進度太慢，所以要提前練習啊。”
“........”
徐珍茵經紀人見氛圍不對勁，趕忙出來打圓場，台下的人隻感覺到了氣氛有些許緊張并不了解台上的局勢，所以也就沒發酵開來，不過一天下來裴世理肉眼可見的沉默，排練結束之後的半天假就直接回了酒店，沒和她們一起出來玩。
洪恩採當晚還早點回酒店了，結果發現她竟然不在，打電話才知道剛出去。
“出去做什麼？”
“覓食。”
吃完飯就回酒店，原先真的是這樣預想的，結果遇見剛到酒店出來吃飯的李羲承他們。
因為迎面撞上的緣故，一起吃了拉面，逛了會街，原先有四五個人結伴而行，行至僻靜角落，竟然隻剩她和李羲承了，就像是故意安排好的一樣，其他人都因為有事先行離開了。
“我想一個人走走。”裴世理對他眨眨眼，意思是讓你滾的意思，然而李羲承沒聽出來，他解釋天太黑了，她一個人不安全。
裴世理撇了下嘴，走了幾步發現真的隻是跟着，有點不喜歡背後有人的感覺，讓他走快點。
随即又換了一邊，李羲承不解地問她在做什麼。
裴世理誠實回答：“你比較高，可以擋風。”
“哈。”沒辦法呢。
“其實我今天很不開心。”
“看出來了，你一般都會和隊友一起的呢。”
裴世理點頭，說：“畢竟，心情已經難過到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程度了。”
“任何人？那？”李羲承指着自己，裴世理完全不給面子，“那前輩可以現在離開啊。”
“你都那麼難過了，我怎麼能離開呢。”李羲承遞給她糖，裴世理拿糖的動作沒猶豫，看在零食的份上沒有再趕人了。
“好讨厭跳舞。”
“無論怎麼努力都做不好的。”
“怎麼努力也不會被認可，不會變優秀。”
“但更讨厭，做倒數第一。”
最初不打算說這麼多的，但之後那些心裡話全吐出來了，也并沒有變得好受，眼睛很重，慢慢的，眼淚掉了下來。
阿西，她現在這個角度絕對很漂亮。
“哎呀，都叫你不要跟過來了，現在這樣我好丢臉呀。”欲拒還迎了一下下，試問誰能看見喜歡的女生在面前哭泣會無動于衷，真讓裴世理猜對了，好像不隻一見鐘情這麼簡單，不懷好意的可能性有多大，還需要繼續觀察。
李羲承拍拍她的背，邊給她擦眼淚邊說： “不丢臉不丢臉。”
他越這樣溫柔裴世理越覺得對方憋着壞，本人反詐意識強的可怕。
“你想笑就笑吧。”
李羲承沒上鈎，也許他真的是一個品行端正的好人，并不會在别人流淚的時候開玩笑。
“很累吧。”
“這樣的日子會慢慢過去的。”
“可是......終點在哪裡呢？”
“我想要一個确切的日期。”
裴世理是有些固執的孩子，她的眼淚同樣珍貴，落在他的手背，李羲承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他曾經也有過迷茫的日子，漫長的，苦悶的每一天，每一刻，内心充滿着不甘心不情願，讨厭被人推着往前走，隻要做到安排的那些就好，隻要節目效果好看就足夠，做完了要求的事情之後不會給整理心情的時間，一輪又一輪的行程碾壓着來時的路。
已經不能回頭了。
所以才會覺得疲憊不堪。
李羲承也不知道答案，在那段迷茫的日子最後他也沒想明白，甚至都忘記了最初困擾自己的問題是什麼，隻是覺得自己應該走出來了。
痛苦都會過去的。
那時候他對自己說出了這句安慰的話。
可惜對她來說不管用。
安慰的話對她太缥缈，或許要給予實質的幫助才好？
“有什麼不會的找我就好。”
畢竟也是拿下過好幾次練習生第一名的，他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才不要。”
裴世理立馬拒絕了。
“為什麼啊。”
怎麼這麼快就拒絕了啊，傷心。
“前輩對我太好了，像騙子。”
李羲承驚訝了一瞬，正思考着回答什麼才好，見她露出得逞的笑容就知道剛剛又是在開玩笑。
“前輩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報前輩了。”裴世理裝模作樣的樣子看着心情好了很多，臉上仍然殘留着些許眼淚，李羲承伸出手，裴世理微微愣住，他的手在半空中瑟縮了一下，随即溫柔地捧着臉的邊緣，輕柔地為她擦去眼淚。
風幹後的眼淚在皮膚上轉變為冷意，而指腹留下的溫熱，形成了微妙的情愫。
這個時候就應該做點什麼才好。
或許是拉開距離？
李羲承的手被反握住，她的手并不像想象中的纖細柔軟，而是更厚實些，且更有力。
距離反而被拉得更近。
她眯起眼睛，凝視着他，李羲承敏銳地捕捉到了沉靜的眼眸之下蘊藏着什麼。
明明應該推開的，但嘴唇上的柔軟觸感，他嘗到一絲冬天的氣息，夾雜着青蘋果的香氣，接着嘗到溫暖，以及一抹稍縱即逝的甜蜜。
唇瓣分開的時候連心情都充滿着青蘋果的氣息，裴世理也終于綻開了笑容，手指貪戀的在她臉上勾畫着，李羲承動情地喊着她的名字，世理，小心翼翼的靠近問她對他的感覺。
觸及到了敏感的詞彙，裴世理瞬間清醒，她後退了一步，連帶着被他虛虛握着的手也抽走了，她解釋剛剛隻是一時糊塗。
“你分明是有動心的不是嗎？”
是也不是。
很模糊的感覺，但絕對可以肯定的是，裴世理還不想輕易邁入一段感情。
會很麻煩。
裴世理提出了解決的方案，說如果可以那就再約會幾次，給予彼此想要的願望就足夠，但她堅決拒絕開始戀情。
“為什麼呢？你害怕嗎？”
“前輩....為什麼要這麼貪心呢？”
僅僅是偶像的理由還不夠充分，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想要占有對方呢？
是因為貪心嗎？
回到酒店房間，在門口找了半天房卡都打不開，最後還是洪恩採翻下床給她開門的，玄關沒開燈，和走廊昏黃的燈光形成明暗對比，洪恩採看見她眼裡浮着的水霧，以及粉紅的眼尾。
“莫呀？”
“你怎麼紅着眼睛？”
“受欺負了嗎？”
裴世理扒拉了下眼皮，說沙子進眼睛裡了，簡單粗暴的解釋，讓人信不了一點。
“呀.....老師的話你别放在心上。”
“真搞不懂你，竟然還跑出去哭，在演電視劇嗎？”
“就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洪恩採将她帶進來，抱着她的時候聞到一股很淡的蘋果味，在唇瓣和脖頸間尤為明顯，洪恩採的呼吸讓裴世理覺得好癢，咯咯咯笑着，洪恩採力氣超大，把她按倒在床上，床很軟，裴世理頗為開心在床上來回翻身。
“呀！快去洗澡啦！”
“你拉我起來....”
“到底誰是歐尼呀！”
裴世理像沒骨頭似的，被拉起來之後還半靠在洪恩採身上，捏着她的臉頰肉，起了壞心思，在她臉上飛快的親了一下，洪恩採反應過來後捂着臉半天說不出話，這位姐姐是瘋了嗎？
“恩採啊~你是我的寶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