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讓你逆襲上985。”

倒也不用985，211也行。

顧思芮搖頭，将不切實際的想法抛開，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後，檢索着：

“0基礎，如何三天參加高考？”

“如何告訴家長自己考試失利了？”

“如何裝病躲過高考？”

“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

不出意外的，顧思芮失眠了。

早起是什麼？年輕人的早起就是通宵。

頂着愈發成長的黑眼圈，顧思芮拖着沉重的身體，坐在餐桌上等死（劃掉）等早飯。

很累，有種百歲空巢老人來到夜店的無力感。

顧思芮拄着腦袋不知在思索什麼。

陽光在此刻變得格外刺眼，叮叮當當的廚房也沒了之前的煙火氣。反正顧思芮現在看什麼，都感覺被陰郁的氛圍籠罩着。

“沒胃口？”顧墨霆端着兩碗素面坐下。

在原著中，若要說全能的顧墨霆有什麼缺點，那可能就是廚藝了。

冰箱早早被吳媽塞入各種果蔬，生怕顧墨霆不會弄，還貼心的在每種食材上貼了便利貼，寫上了做法。冰箱裡還有吳媽包好的小馄饨，隻用簡單的水煮，就能得到一份美味的早餐。

但顧墨霆還是選擇了自己最為擅長的素面。

沒有蔥花，沒有荷包蛋，甚至用的都是千年難以得見的挂面。

看着毫無油花，沒有色彩的面，顧思芮眼皮亂跳：面應該吃不死人吧。

吃死了也沒事，最起碼不用參加高考了。

顧思芮用筷子挑起一根，生無可戀的欣賞一番後，又放過了它。

“哥，你說我要是真被酒精燒壞了腦子，能讓那個人賠錢嗎？”顧思芮一臉認真。

顧墨霆眼角一抽，不理大清早發神經的某位。

“哥，高考，一場考試而已，我的人生，我的未來，絕對不會是一張考卷就輕易決定的。”顧思芮信心滿滿，隻是不知，他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

顧墨霆都懶得擡頭搭理大清早就開始發神經的顧思芮，慢條斯理的将一口面咽下，才點頭回道：“嗯，不會，畢竟高考有好幾張考卷。”

顧思芮洩氣。

“對了，過幾天你成人禮，學校裡有想要邀請的好朋友你可以借此機會通知一下。”顧墨霆想起父親之前所言，提醒道。

他本以為，聽見這個消息的顧思芮能很激動，畢竟這是顧思芮一直想要的。哪怕不興奮的蹦起來，也不至于盯着碗裡的面齧檗吞針。

“哥，要不成人禮就别辦了，鋪張浪費不好。”顧思芮咬了咬牙，最起碼要把影響降到最低吧，回頭這成人禮不得變成鴻門宴啊，在家丢臉不夠，還得丢出二裡地。

“哦？”顧墨霆擡頭，将視線從手機上移開，太陽似乎從西邊升起了。

“沒必要，好像發生多大事似的，做人要低調。”顧思芮心一狠，吸溜一口面條，化悲憤為食欲。

而顧墨霆似是聽見了什麼笑話，拿勺子喝湯的手都微顫了下，他調整了下坐姿，确保沒有什麼意外發生的幾率才繼續。

幾秒後，顧墨霆去弄咖啡機了。

“咖啡嗎？我也要。”顧思芮探頭。

“美式。”顧墨霆道。

“有拿鐵或者卡布奇諾、摩卡什麼嗎？”顧思芮問。

“隻有美式。”

顧思芮看了一眼面前的湯面，心一橫：“好，美式。”

*

臨近高考，學校主張大家回家備考，今就是拍拍畢業照，将東西拿回，若有想在學校複習的，學校也不驅趕。

被父母再三叮囑後的顧墨霆，今日特意請了假，推了幾個會議，陪顧思芮到學校取東西。

原身雖然學習不錯，但人緣差得離譜，拍了幾張大合影後，就被晾在一旁了。

顧思芮也樂得自在，上樓收拾了東西，就離校了。

他現在對學校有PTSD，再不離開會發病的。

抱着一大包東西出了校門，透過車膜，就看見顧墨霆正抱着電腦坐在後排。

他猶豫了一下，将東西放入後備箱，就站在車外發呆。

過了許久，顧墨霆開完線上會議才發現顧思芮在車外踢石子。

他平日幾乎不來這，但也聽說過顧思芮在學校的風評。雖說大部分的錯是顧思芮的鍋，但到底是寄人籬下的孩子，在這種貴族的私立高中生活，多少有些閑言碎語，或許隻有将自己裹滿了刺，才能在這裡生存下去吧。

一瞬間，顧墨霆竟能感同身受到顧思芮的孤獨。

平日張牙舞爪的小家夥，此刻雙手插兜落寞的站在那。

不遠處的操場上，嬉笑打鬧聲透過車窗縫隙不絕于耳。一眼望過去，盡是小團體們在拍照。

皺着眉、耷拉着臉的顧思芮一個人站在車外頂着毒日頭，竟生出幾分可憐。

“不再拍幾張嗎？”顧墨霆将車窗降下，語氣都變得柔和。

“不能再拍了。”頗有經驗的顧思芮開始給顧墨霆普及，“這種照片都是沒濾鏡沒磨皮的，還會因為全景而有所變形，而且現在太陽在正上方，簡直就是死亡燈光……”

顧墨霆扶額，剛剛果然都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