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顧思芮對他哥的車都有點抵觸了,每次自己一往他副駕駛坐,都沒有好事情。
顧墨霆也不着急起車,靜靜的看着他。
“對不起,我踩了周義坤的腳,也是故意往辦公室裡倒的,更是因為看見了開着的監控,所以才将事情故意鬧大的。撕壞教導主任衣服,我也是故意的。”顧思芮能感覺到顧墨霆的盯着自己,内心極度慌張,一股腦便将所有事情坦白了。
“撕壞衣服是故意的。”顧墨霆重複道。
“嗯。”顧思芮點頭,而後又緊忙搖頭,“就這一次是故意的。”
見顧墨霆不說話,他又想起周義坤最初說的事,複而又聯想起那也顧墨霆奇奇怪怪的話,急着解釋,“哥,我真不知道那個是GAY吧。”
“嗯。”
若說剛上車的顧思芮道歉是形勢所迫,為的是在顧墨霆面前洗白自己,那麼現在他是由衷的道歉。
“哥,對不起,讓你也被誣陷,可能還會連累你的風評,萬一大家誤會你不喜歡女的怎麼辦?。”
私自改戲是片場大忌,雖然顧思芮總做。
可這一次,有性命之憂的顧思芮真的怕了。
他剛到這,就弄了這麼大個麻煩……不會洗白不成,反而加快了死亡的速度吧。
“我的風評也不是你能敗壞的,”顧墨霆道,“沒有萬一。”
“那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大家知道是假的,用這個一炒作,咱家的股票動蕩,那我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見顧墨霆沒有生自己氣,他又回歸了本性。
“你退的太遠了,一萬步,沒人聽得見。”顧墨霆不想和他掰扯這種事,知道等顧思芮自己醒悟費勁,直接道,“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不用忍,不用想着委屈自己,也不用害怕對方,更不用故意将事情鬧大來保全自己。”
顧墨霆沒有看向顧思芮,但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朦胧着,讓人捉摸不透心中所想。
但被一眼看穿的顧思芮,有些不自在,自己說是一回事,被人點破内心還是有些不适應。
“霸淩,誣陷,哪怕隻是損害名譽,施暴者也必須受到懲罰,即便他還隻是個學生,也得為自己的所做買單,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成為逃避懲罰的阻礙。”
車内的氣氛緩緩升到一個令人窒息的高度,顧思芮總覺得顧墨霆話中有話,像是在敲打自己,又好像隻是對今日事情的總結。
人在緊張時,總會想辦法讓自己忙起來,試圖用一些舉動來掩蓋自己内心的慌張。
顧思芮低頭翻着車内的暗格,腦袋鑽入昏暗的角落,越鑽越黑,越黑越看不清,周而複始……
“剛剛年檢過。”顧墨霆的聲音從他頭上響起。
?
So?
顧思芮有些疑惑的擡頭。
“沒有縫。”顧墨霆道。
……原來如此。
尴尬,
沉默,
寂靜的車内,溫度驟降。
顧思芮不知道顧墨霆什麼感受,反正他是有些待不下去了。
面上冷漠嚴肅的人,怎麼滿腔都是冷笑話。
“哥,你渴不渴?剛剛說了那麼多,我去幫你買瓶水吧。”顧思芮說完,也不等顧墨霆應答,就竄出車去。
“啊。”顧思芮捂住頭。
他剛剛沒有負傷,此刻卻受到重創,還是身心俱損的那種。
腦門磕在車框上,慣性導緻力道不小,顧思芮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定是磕青了,沒準都腫起來了。
他嘟着嘴,眼帶淚花:“頭好痛,”
這可能是報應。
不知為何,習慣了顧思芮作天作地的顧墨霆條件反射的在腦中接道。
“一定是有人在竊取我的智慧!”顧思芮一手捂着頭沒放下,另一隻手舉起握拳,鼓起腮幫子,惡狠狠道。
顧墨霆:“……”
獨自在車内的顧墨霆,疲憊漫上心頭。
他突然覺得自己處在黑夜裡,正在試圖洗一塊黑抹布,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洗幹淨,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能洗幹淨。
自己能做的,隻有盡力。
望着沒心沒肺的背影,顧墨霆又想起書桌抽屜裡的那一份文件了,他透過玻璃,看着逃跑似的人兒,,内心生出一絲憐惜與希翼。
他真的希望顧思芮是聽懂自己話中之意的。
他也是人,人孰能無過,又孰能無情。
小打小鬧,因内心沒有安全感而犯的小錯,他也可以和父親一樣包容這個弟弟,這個朝夕相處,哪怕可能連養子身份都沒有了的弟弟。
*
因這件小插曲,顧家兄弟回來的特别早。
在家享受二人世界的夫妻被迫接收兩個電燈泡。
蘇錦一走到玄關,一眼就發現顧思芮的不對勁了,乖巧的站在顧墨霆身後,沒了早上的精氣神兒,反而,白淨的臉上有了一層灰蒙蒙,似是打上了一層委屈的濾鏡。
“怎麼了?”
顧思芮早回很正常,但平日忙得昏天黑地的顧墨霆,怎麼也一起早退了?這不符合顧墨霆的性格。
“思芮又挨欺負了?”蘇錦一詫然想起。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