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惱火地把玄關的瓷器砸了,這還不夠,又把先鋒藝術家的後現代作品從牆上撕下來,連帶着畫框在地闆和家具上亂砸一通。然而,待看清客廳裡的景象時他的怒火神奇地熄滅了。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他萬萬沒想到安保密不透風的房子裡居然有了入侵者,對方另一隻手的食指按在嘴唇上,讓他閉嘴,接着把他紮紮實實地綁在了椅子上,用膠帶貼住他的嘴巴。
因為過于震驚和恐懼,議員仿佛不大理解目前的狀況。
入侵者凱瑟琳看明白他的疑問。
“你家安保确實嚴密,但車庫是自動感應的。我隻要複制你車上的信号,就能被邀請進來。油管上學的。”她頗幽默地說。
她的從容不迫吓壞了議員,冷汗涔涔,很快浸濕了襯衫。
“義警在追查贖金,我知道你們肯定會在錢上動手腳,追蹤器?連号的鈔票?出城的關卡?”凱瑟琳每說一項,議員的臉色就白一分,似乎完全被她說中了。
” 現在他們應該都在查那筆錢的下落吧。他們相信拿到錢之後,綁匪一定會抓緊時間逃跑或者躲藏起來,銷聲匿迹。絕對不會想到我會在你這兒。”
“直接告訴你吧,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錢。”凱瑟琳心情愉快,笑容燦爛,像是達成了一億的小目标。
“我想要的,一直是你的命。”
“你沒有完全認出我,我再重新介紹一下自己好了。”凱瑟琳給他看了一條項鍊,打開心形裡面是兩張老照片,議員看清楚照片裡女孩兒們的樣子,瞳孔緊縮,一下子明白過來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羅賓給的,他問了我過去的事情後,把這個留下給我做個紀念。”凱瑟琳滿意于議員的反應,把項鍊珍而視之地收了起來。
議員嗚嗚地想為自己辯解,凱瑟琳撕開了一點膠帶,示意他輕聲點。
他痛哭流涕:“求你,我沒想過殺人啊!我隻是,隻是對他們說處理好它。”
它可能指嬰兒,也可能指整件麻煩事。
凱瑟琳很理解地點頭,她仿佛已經感受不到那種岩漿般湧動吞噬一切的憤怒與憎恨。
“對,沒錯,你們這種大人物從來都不需要髒了自己的手。幫派替你處理了它——把他們都殺了,埋在公園裡,他們的屍首到現在都無人認領。”
說完,她把裝了消音器的槍管塞進該死的男人嘴裡。
“你把她當物品,她沒有價值了,就把她扔了。”
凱瑟琳一把抓住男人的頭發,讓他吃痛地仰起頭。“你真的會不知道他們的手段嗎?你隻是不在乎。”
議員用眼神祈求:放過我放過我,我可以給你補償,給你很多很多錢,任何代價都可以!
凱瑟琳仿佛讀懂了,她微微笑着,嘴角卻仿佛有晶瑩劃過。
我們當初祈求你們放過我們的時候,你們又做了什麼呢?
那些逼仄房間裡晃動的光影,一雙雙或打量商品或充滿醉意的眼睛,附着在靈魂上的疼痛……随着扣動的扳機,統統消散了。
凱瑟琳在開槍後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匆匆離開了。她身影消失後,又一位不速之客出現在案發現場。
馬西莫看着眼前白的紅的混合在一起、一塌糊塗的景象,歎息一聲。
他本來一直盯着凱瑟琳的同夥,卻意外發現凱瑟琳也形迹可疑,似乎在暗中謀劃着什麼。出于擔心,他就跟蹤了她。
沒想到發現這個大驚喜。
子彈穿過男人的前額,傷到重要的神經中樞,給他的腦袋穿了個洞,以現代科技與醫術能達到的水平而言他死定了,但遺憾的是人目前還沒死透。
馬西莫想了想,最後他還是把手按在男人的身上,等價交換的法術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