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高傑森·陶德的日子從他誕生起就過得不錯,盡管周圍的一切對他而言都如巨人的世界般,顯得危機四伏,但他有獨特的生存之道,過得快樂又悠閑。
大部分時候他聽大夥伴的話,該安靜的時候安靜,該躲起來的時候躲起來。但家裡好無聊,有一次他偷偷藏在對方的書包裡跟去了學校,上課的時候差點被老師發現。雖然當天回家後他被教訓得很慘,但傑森從那次後就開始到哪兒都帶着他了,他獲得了傑森衣服内部口袋的永久位置。
“等天熱了,你想都别想靠近我。”傑森信誓旦旦地說。
樂高傀儡用手托下巴:“我可以制冷嗎?像雪人那樣。”
“你以為是冰雪奇緣嗎?”
然後他們看了一晚上的電影,樂高學會了“你想不想堆個雪人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很長一段時間都用它作為早上鈴聲叫醒傑森。
樂高不聽話的情況在少數,比如大傑森不開心的時候,拒絕離他遠遠的,堅持靠近他,貼着他,然後十來分鐘後,他就會收獲一隻心情不那麼糟糕的大傑森。
這一次,他也決定不聽話了。
他們所在的飛機遭遇了巨大的危險,上層客艙的普通乘客對此毫無所覺,主客艙已經人心惶惶,因為他們親眼目睹了乘務員被制服,還受到槍械的脅迫不得不保持安靜,雖然不知道駕駛艙的情況,但想想隻會更糟糕。
樂高傑森溜到飛機第一層的尾部,偷聽綁匪的談話,得知機組成員中有他們的同夥,就趕緊回到傑森身邊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傑森本來想讓他結束冒險,就此隐藏起來,把這件事的後續交給大人,但樂高傑森在他給出指令前就快速跑走了(^-^)V
遠遠的,他好像聽見自己親密夥伴在嘀咕。
“有點理解馬西莫了……這個鍋不會是我來背吧……”
樂高傑森蹲在椅子下面,看劫匪來回在過道上巡視,穿着皮鞋的腳大得能一腳将他踩扁,陷入了思考。
他們鞋子大小和型号不一樣,但鞋跟處有草屑和橘黃色的泥土,大概在裸露的草坪上走過。
樂高傑森靈光一閃,他開始從頭到尾檢查主客艙所有人的鞋子,被控制在飛機尾部的機組成員的都很幹淨——這不代表他們都是無辜的。樂高有點失望,差點懷疑自己推測錯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側前方有位乘客的鞋子上沾了同樣的植物和泥土。
傀儡偷偷觀察對方,這是位單獨旅行的男性乘客,穿着沖鋒衣戴着灰帽,和所有惶恐不安的人不同,他的臉上有緊張,但不多,眼神中更多的是堅毅,對某種信念的堅守。
傀儡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這人極有可能是綁匪同夥。
樂高傑森正打算去告訴夥伴,飛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颠簸,很多人失去了平衡,傀儡直接飛了起來,撞到了椅子底部,又重重地落在地上,還好地毯夠厚,他沒有發出什麼引人注意的聲音。
樂高傑森勉強抓住踏腳闆,熬過了這陣劇烈的颠簸,搖晃着腦袋站起來。這時,他發現飛機前方似乎有了騷亂,那兩名原本守着樓梯的匪徒進了頭等艙,之後就沒出來過。
這顯然引起了其他匪徒的警惕,但他們極為聰明地繼續控制着機組成員作為人質,而不是繼續去頭等艙送人頭。其中有人拿起對講機,呼叫其他同伴,得不到回應,他意識到情況有變,罵了句髒話。
“不用擔心……我們還有……最後的保障……”他們彼此鼓勵着。
樂高傑森隐隐捕捉到他們的對話,所謂“保障”不像是指人質,而且這時候樓梯因為靠近頭等艙吸引了較多目光,他不方便回二層去,便順勢停住了腳步,待在僞裝成乘客的劫匪同夥的身邊,繼續監視。
随着局勢變化,普通乘客眼中逐漸産生希冀,僞裝成乘客的匪徒面龐卻越發嚴肅,他放在外套口袋的手因為緊張動了動。
樂高傑森剛才就發現了,對方的左手一直在衣兜裡沒有拿出來過,這太可疑了。
難道他手裡有槍?
沖鋒衣料子厚實硬挺,遮蓋住了衣袋裡物品的形狀,樂高咬咬牙,使用了自己的技能隐身,冒險爬上了灰帽男人的椅子,他打算弄明白那人口袋裡面有什麼。
這座位空間不大,甚至說得上窄小,盡管視覺看不到,但觸覺沒有辦法遮掩,要是敏銳的話是很容易發現樂高的——至少迪克就不會輕易被騙過去,樂高得出這個結論曾付出過極大的代價。
傀儡這次很走運,他成功地抵達了目的地。可能是因為目标太緊張了,或者因為過于關注地看向頭等艙的方向,以至于忽略了身邊的細微變化。
樂高透過口袋縫隙,看到了匪徒手裡捏着的黑色條狀物品。
這個角度,他能看到裡面紅色一閃一閃的,像一盞快要熄滅的引魂燈。
那是已經啟動的倒計時。至于是什麼的倒計時,除了炸彈,不作他想。
如果他有汗毛,就一定能用上汗毛倒立這種詞,樂高渾身一個激靈,當機立斷,他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力道攻擊匪徒的前臂指伸肌群,擊打這裡未經訓練的人會不自覺伸手指,放松手裡的東西。
盡管樂高看上去很小,但爆發力驚人。像超重的貓咪拿主人柔軟的腹部做跳闆,那後肢的力道是可以把人類的胃踢破的。
匪徒吃痛松手,樂高趁機抓住了控制器,然後竄到椅子下面,借着乘客的腳們作為天然的遮擋,全力奔跑,一溜煙竄得沒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