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沼澤的主人站起來,透過落地窗注視着遠處模糊的人影,盡管因為視覺效果變小了,仍比其它的火柴人更大。對方仿佛感應到了這束特殊的目光,也擡頭看了過來,視線于虛空中交彙。
另一邊,按照蝙蝠俠本人的計劃,他和超人去解決小醜。
臨行前,他看到了魔法師的欲言又止。
“你不一定非要去。”
“必須是我。”
在蝙蝠俠冷靜的目光中,魔法師吞回了自己的反對。
他對戰果不怎麼樂觀,隐隐有種小醜不會赢但也不會死的預感。
魔法師感受到了命運金線的顫動,那梭子,編織生命軌迹的神秘工具,穿梭于時間的經緯,編織出每個人獨特的命運之網。
其中有一組哲學對立,在那蘊含着宇宙奧秘的織機上,他們分别是代表了混亂和無序的小醜,和象征着秩序和正義的蝙蝠俠。如果這是一個老掉牙的英雄故事,那麼他們之間的沖突超越了簡單的善與惡的鬥争,變成了一種關于秩序與混亂、理智與瘋狂的哲學探讨。
古希臘柏拉圖和亞裡士多德都将秩序視為宇宙的基本屬性,是理性和美的體現,現代社會概念裡它是社會結構和規則的基礎。可真相果然如此嗎?混亂其實也是自然狀态的一部分,是變化、創新和自由的源泉,它打破舊秩序,推動社會和個人進化,混亂和不确定性才是人類和宇宙存在的本質特征。
因此,小醜和蝙蝠俠之争,不僅僅關于善惡,還關于在罪惡泛濫、傾巢之下人們的選擇,是縫縫補補螳臂當車試圖挽大廈之将傾,還是破而後立在毀滅中尋求新生。
魔法師的存在,在這場角逐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随着雙方旗手不斷在棋盤上落子,局勢從焦灼的狀态,逐漸轉為清晰。
刺客聯盟和小醜的行動接連受挫,那些陰影中的牆頭草從冷眼旁觀到有了傾向。
奧斯瓦爾德·科波特透露出了關鍵的情報:最近有一些來源于大都會的特殊礦物運進了哥譚,極有可能被加工成了武器,在對付外星人方面具有顯著效果。
對此,馬西莫暗暗松了口氣,警告了冰山餐廳主人,及時把情報傳遞了超人他們。
科波特的站隊成為了壓垮刺客聯盟的最後一根稻草——馬西莫原本是這麼以為的,後面證明另有蹊跷,因為拉爾斯·艾爾·古爾和塔利亞·艾爾·古爾父女由始至終都沒有現身,像是被什麼牽制住了。
更多的人選擇站在顯露勝利之勢的一方。他們推測:不管小醜和蝙蝠俠誰活下來,情況最好也是兩敗俱傷,任何一方都不會再是屠宰沼澤的對手。
瞧瞧,哪兒來的超級戰士,瞅一眼如小山一樣的貝恩,又瞟了瞟砍人如切菜的利爪。
屠宰沼澤核心成員沒有損失一個,普通人傷亡有限,魔法師随便奶一下就又滿血複活了。
實力竟恐怖如斯。
哪怕沒有徹底解除危險警報,原本沉寂的宴會竟又漸漸熱鬧了起來,香槟的消耗量在停滞後恢複上升,他們提前慶祝劫後餘生,把超英和超反抛到腦後,盤算着今夜過後的時局變化、利益分配。
康納一個不小心,捏碎了意大利手工木制椅子的把手。他雖然打赢了,但受了傷,正在接受治療。
他的頭頂響起了總裁冷酷無情的聲音:“從你工資裡扣。”
康納扭頭,哼了一聲,對哈羅德試圖轉移他注意力減少憤怒情緒的努力不予置評。
處在休憩中一直閉眼的貝恩突然開口,語氣充滿嘲諷:“那些統治階層冷漠無情,蠅營狗苟,根本不值得救。”
哪怕心中有類似的念頭,但聽到仍然覺得刺耳,康納的眉頭沒有松開。
“這不是你我來決定的。”哈羅德開導康納,警告地看了眼貝恩。“擁有非凡力量的人往往有類似的錯覺,以為自己比肩神明,能輕易決定一批人的生死,稱他們為罪惡,執意以自己的意志行事。”
貝恩哼了一聲,顯然不怎麼贊同,卻礙于魔法師在場沒有争執下去。
康納的不安其實還來源于超人和蝙蝠俠那邊結局未明的戰鬥,遲遲不來消息,難免令人擔憂。
小醜在哥譚制造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蝙蝠俠提前預料到小醜會設計将他倆分開,然後針對他們各自的弱點采取行動。
“聽上去足夠瘋狂。”超人聽完了蝙蝠俠的猜測,說道。
“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
“我的最佳搭檔能像瘋子一樣思考,這屬實有點吓到我了。”
“而我的則是個外星人,你覺得哪種更具有挑戰性?”
超人顯得興緻勃勃:“所以你承認了,我是你的最佳搭檔。”
“……集中注意力。”
為了應對這個威脅,超人和蝙蝠俠決定采取一項大膽的計劃——假扮對方,利用彼此的身份和技能,應對小醜為他們特别準備的邪惡計劃,然後從兩個不同的角度對阿卡姆逃犯發起反擊。
蝙蝠俠不懼氪石武器,強過虛弱狀态的超人太多了,而超人一力破十會,免疫精神荼毒,隻是超人對小醜專門為蝙蝠俠烹制的心理折磨感到憤慨——催眠的恐懼毒素、暗巷、槍擊、滾落的珍珠——他不小心打碎了小醜的全部肋骨。
被束具控制住的小醜躺在醫療擔架上,經過蝙蝠俠身邊被推入救護車,他瘋瘋癫癫的,身體不時抽搐、痙攣。
“他說的沒錯……哼哼哼哈哈哈……我也感受到了……” 他神經兮兮地念叨着,面朝天空,深不見底的黑夜無聲回望。
他的雙眼既狂熱又恍惚,漸漸變得迷離,眼神中居然透露出一種超脫塵世的光芒。
“新神降臨……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