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策撥弄撥弄他的尾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言言眼睛都沒睜開。
『好熱……』
是真的很熱。
玫瑰清酒酸酸甜甜的,喝着像果汁。
剛喝下去時沒什麼大問題,漸漸地,自己就沒了力氣。
全身燥熱得難受,頭昏腦脹,腹部灼燒感蔓延,更是帶着奇奇怪怪的感覺。
喝下難喝的藥水後,這種感覺稍稍緩解,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可還是很難受,很熱很熱。
言言委屈地在司景策手裡哼哼唧唧。
以後再也不偷喝其他東西了QAQ
司景策讓醫生給言言檢查過一遍,“您看看他的身體會不會很燙?”
體溫計量了一下,是正常的溫度。
“按理來說酒也醒了。”醫生拿着體溫計思索道:“他這個樣子……不太像是喝醉酒。”
司景策忙追問:“是有什麼大問題嗎?”
醫生搖搖頭:“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你先帶回家觀察一天,如果白天還是這樣有氣無力,就再帶過來檢查檢查。”
說完,他安慰道:“不用太擔心,小鳥已經沒事了,回去可以安心睡一覺。”
聽醫生這麼說,司景策隻好妥帖地把言言放進包裡,在醫院門口與雲端分開。
帶言言回家,小鳥撐着最後一絲力氣鑽進自己的窩裡,倒頭就睡,怎麼喊也醒不過來。
司景策默寂片刻,伸出了手。
熱的,有呼吸。
還活着。
心中一塊大石頭微微放下,司景策去洗了個澡,回來後又檢查一遍言言的情況。
手剛伸出去,小鳥便無意識貼了過來,用腮紅蹭蹭男人的指尖。
有點麻癢。
看起來真的沒事了。
司景策無意識撚着指尖,上面還殘留着言言的餘溫。
或許是緊繃一晚上的精神總算得到松懈,司景策反複看了幾眼言言的情況,慢慢進入深睡眠。
躺在鳥窩裡的小鳥卻被晚上突如其來的暴雨給吵醒了。
氣溫驟降,狂風呼呼作響。
豆大的雨水拍打在窗戶上,像是有人在外面拿着東西敲擊,悶悶沉沉。
小鳥翻來覆去。
好熱,還是好熱。
身體中的火越燒越旺,耳朵中能聽見細小嗡鳴,擾得鳥無法安睡。
好想要冰塊。
言言迷迷瞪瞪将頭擱在鳥窩邊緣,試圖驅散熱意。
還是不夠。
他從鳥窩中蛄蛹出來,被絆了一下,滾到司景策旁邊。
男人的身軀格外冰涼。
如行走在沙漠中的驢友,在最後一絲水耗盡之時遇上了綠洲。
言言撐着軟綿綿的身子,爬上了男人的身體。
這種涼意并未給小鳥帶來滿足,渾身空落了一塊,灼燒得理智即将耗盡。
嗚……不舒服。
“啾啾叽……”
言言難受得眼裡蓄滿淚水,輕聲叫着司景策。
好不舒服。
很想要主人抱抱。
但是司景策已經睡着了。
生了病的鳥連說話聲都變得很小,根本沒把男人叫醒。
言言煩躁地用鳥爪抓着司景策睡衣上的紐扣,時不時用嘴巴啃咬。
太難受了。
真的太難受了!
被螞蟻啃咬般的痛感逐漸放大,言言迷迷糊糊感覺自己的骨頭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刺破血肉。
莫名的氣息在體内流淌,他重重喘了幾口氣,在司景策身上拱來拱去,忽然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自己好像變大了。
言言忙用手撐起身子……
手?!
他盯着自己的翅膀……不對,手微微發愣。
這是一雙人類的手,纖細如玉,因為用力,關節處微微泛着紅。五指不太靈活地伸開、收縮,抓住了被子。
言言很沉默。
他慢慢轉頭,看向了窗戶。
上面映着模糊的影子。
被褥掩蓋着少年赤.裸的白皙軀體,他跨坐在男人腰腹之間,睜着略顯茫然的雙眼。
言言:?
隻不過一瞬間。
一道白光閃過,拱起的被子驟然落下,沒過多久,被角奮力鑽出一個小鳥腦袋來。
四周一片安靜,隻能聽見窗外雨聲,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隻是幻覺。
珍珠鳥低頭看了一眼,隻看見自己的翅膀。
我的手呢?
言言呆滞。
言言震驚。
言言非常淩亂。
等等,我剛才是變成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