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薩帝國源起于哈特河流域,公元前五世紀在君主奧盧斯的統治下,經過三次匹匿戰争,将領土擴張至整個希曼大陸南方,帝國由此進入黃金時期,成為了當時最為富庶繁華的國家……”
蘇銘一心兩用,飛快地在課本上記錄下關鍵知識點,然後繼續用手機聯系着兼職。
自從上了大學後,生活所用的花銷越來越大,雖然身為孤兒的他一直有人資助,但蘇銘還是想要盡可能地自己賺錢。
“這是最新出土的奧盧斯的雕像,”講台上,老教授切換着ppt,“據研究人員推測,那片土地的下方還埋有奧盧斯王後的雕像,但目前考古隊還沒有挖到那裡。”
老教授的話還沒說話,就被教室裡學生們發出驚歎聲所淹沒。
“哇——”
“真有那麼帥嗎?”
“簡直不敢想象真人會是什麼樣!”
蘇銘被那些聲音所吸引,難得将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擡頭飛快地看了一眼大屏幕,可随即就愣在了那裡。
并不清晰的幕布中央,展示着一尊白色大理石雕像,異域君主穿着繁複的長袍,伫立在雄獅身側,居高臨下地睥睨着衆生。
他的五官是來自希曼大陸的深邃,被雕刻出柔軟質感的袍子,勾勒出他健碩的肌肉輪廓,仿若完美的天神。
“咳咳咳!”老教授聽到學生們起哄的動靜,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同學們,我們繼續上課了。”
“奧盧斯雖然締造了羅薩帝國的黃金時期,但根據史料記載,他可以稱得上是暴君,他用政敵的血肉來飼養自己的獅子,通過殘酷手段處死神職人員收攏神權,耗費無數金銀修建華麗的宮殿……”
直到那節課結束,奧盧斯的雕像仍舊浮現在蘇銘的腦海中,仿佛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他的臉。
“蘇銘!走了,學姐還在等着我們呢!”他還在座位上發呆,腦袋卻被舍友用書狠狠地敲了下,蘇銘險些痛得叫出聲來:“行了行了,我這就去!”
蘇銘生活困難的情況并不是秘密,再加上他那十分讨人喜歡的相貌,自從入學就分外受學姐學長們的歡迎,大家經常會提供給他一些兼職崗位。
這次也是一樣的,美術學院承辦了場對外的畫展,需要幾個人去幫忙布展,雖然給的錢不多,但工作也不麻煩,學姐就幫蘇銘占上了位子。
蘇銘跟舍友一路小跑,來到了學校美術館的後門,那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正用機器搬運着幾副巨大的畫框。
學姐看到他們兩個來了,趕緊招手叫他們過去,蘇銘也沒多想就被舍友拉着向前跑去。
可就當他們經過搬運畫框的機器附近時,卻忽然聽到了聚集在外的人群發出驚恐的叫喊聲。
蘇銘下意識地擡起頭來,就看到機器上的鍊子不知為何突然斷裂,而上面吊起的巨大畫框,正向他重重地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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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場美術館前的意外,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月,而蘇銘來到眼前這個世界,也有三個月了。
沒錯,借他八百個腦子他都想不到,自己會想小說裡寫得那樣,被畫框一砸就穿越了。
而他穿越到的時空,竟然恰巧是最後一節鑒賞課上,老教授提到的羅薩帝國。
他在這個時空的身份同樣是個孤兒,今年才剛剛十歲,因為具有東方特點的面容異于常人,被火種神廟的老祭司收養了。
此刻,蘇銘抱着朱砂石制成的紅色顔料,站在神廟那高大宏偉的金色牆壁前,聽着老祭司絮絮叨叨地跟他講解壁畫要領。
“隻有心懷虔誠者,才能受到神的感召,畫出真正的神像。”老祭司的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眯起渾濁的雙眼看向太陽,像是在追尋他的神。
蘇銘仰着小腦袋,作為一名從小受到無神論教育的人,他确實無法理解老祭司這種信仰,但是為了讓老祭司高興,還是裝模作樣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老祭司看破了他拙劣的表演,卻沒有生氣,反而慈愛地笑了,他摸摸蘇銘的頭:“現在不明白也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懂得。”
說完,就把沉重的顔料桶從蘇銘手裡接了過來,從懷裡掏出兩塊糖餅,遞給了蘇銘:“好了,今天就教你這麼多,去玩吧。”
蘇銘雖然一向敬重老祭司,但這會正是午後太陽最毒的時候,陽光照着他們身後大片戈壁,火辣辣地難受。
他實在沒法堅持下去,于是就接過了糖餅,乖乖地對老祭司道了聲謝,然後邁開小短腿嗒嗒嗒地跑去了隐蔽的陰涼處。
羅薩帝國本身就處于希曼大陸靠近赤道的位置,到了夏天溫度高得就分外難熬,幸虧神廟附近種植着大片的黑蕉叢,寬大的葉片好似能散發陣陣涼意,蘇銘最喜歡躲在這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