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的力氣哪裡抵得過奧盧斯,他有些自暴自棄地放棄了反抗,幹脆将臉埋在奧盧斯的頸窩間,想要裝作這樣就能避開衆人的圍觀,小聲地提醒道:
“那麼多人看着……尼楚還在那裡,你不去迎接他嗎?”
“我已經派了别人去迎接他,我是專門來接你的。”奧盧斯看到他的模樣,忍不住悶聲發出輕笑,随即收獲蘇銘羞憤中帶着警告的目光,這才将人放了下來。
但他還是用大手牽住了蘇銘的手,帶着他踏上門前那華麗的石階,向着華爾達宮深處走去。
聚集而來的貴族,對奧盧斯王子身邊,這位陌生的東方美人感到十分好奇,紛紛上前來嘗試攀談。
蘇銘不善于開口,但畢竟對外代表的是火種神廟,奧盧斯就替他開口,向着所有遇見的人打招呼,表明他的身份,接受對方的敬意。
漸漸地,蘇銘覺得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麼難捱了,他的身體在奧盧斯的臂彎間放松下來,甚至能夠趁着沒人的間隙,在奧盧斯的耳邊小聲跟他抱怨幾句。
而奧盧斯也如數收下他的抱怨,将他帶到了宴會中央,那鋪滿了天鵝絨與絲綢,屬于主人的席位上。
“哎,我怎麼能坐這裡,等會王陛下來了看到怎麼辦?”蘇銘剛要起來,就被奧盧斯按了回去。
奧盧斯沒有一點着急的意思,反而親手為蘇銘在金杯中倒滿了葡萄酒,讓仆人将最好的食物端到他的面前:“沒事,你覺得陛下會到我這裡來?”
他說的也是實話,盡管因為奧盧斯這些年來的戰績,羅薩王名義上是承認了他這個兒子,但對于卑賤血統的厭惡仍舊根深蒂固。
蘇銘沒有辦法,奧盧斯已經坐到了他的身邊,像是生怕他逃跑似的,用那有力的手臂,牢牢地圈攬着他的肩膀。
他也隻好陪着奧盧斯并肩坐在宴廳裡,那張最為華麗尊貴的主位上,一起接受來自貴族們的敬賀。
這種感覺着實有些微妙,但蘇銘又實在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偶爾望向身邊的奧盧斯時,對方每次都會笑着回應他。
蘇銘想不明白奧盧斯為什麼這麼高興,不過想着既然是他的慶功宴,就順着他的心意來吧。
遠處,獨自走下象背的尼楚,避開了所有人群,站在偏僻的角落中。盡管奧盧斯安排了仆人來迎接他,但今天所發生的事,對于他而言無疑是一場羞辱。
但他的目光仍舊望向,正與蘇銘一起坐在高處的奧盧斯,眼神中既有恨意又有不甘。
克索家族确實最近在向奧盧斯示好,盡管奧盧斯的血脈低賤,卻是現在羅薩王所有兒子中,最為出色的一位。
比起那些隻知道酗酒和沉溺于美色的廢物,奧盧斯顯然才是帝國的未來。
可奧盧斯當衆拒絕了自己,也就等同于拒絕了克索家族,這無疑是愚蠢且狂妄的舉動,尼楚十分确信,即使奧盧斯再優秀,也無法單憑自己登上王位。
與克索家族聯手,明明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你的目光不應望向他。”
就在這時候,一個輕浮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尼楚厭煩的回過頭,就看到蘇拉達正端着酒杯,滿臉笑容地站在他的身後。
蘇拉達是羅薩王第三任妻子所生下的兒子,因為血脈足夠高貴,從小就衆星捧月般被寵着長大,但除了那張與羅薩王十分相近的面容外,他基本一無是處。
也是克索家族最初挑中的人選。
這會已經有了其他想法的尼楚,顯然沒有心情去搭理他,剛要離開就聽到蘇拉達繼續說道:“坐在他身邊的那個,是火種神廟裡撿來的小東西吧?”
“果然雜血的賤種隻配跟賤種在一起。”
尼楚的腳步頓了頓,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看向那個坐在奧盧斯身邊的東方面孔。蘇銘的黑發黑眸在别人眼中,是美麗的神秘的,但在他眼中卻隻剩污濁與邪惡。
羅薩的神明怎麼能由這種人供奉,他不是祭司更像是惡魔,蠱惑了奧盧斯心的惡魔。
蘇拉達将金杯中的葡萄酒喝光,然後來到了尼楚的身後,暧昧地隔着白色長袍,撫摸上他的腰線。
“别看了……血脈才是最堅不可摧的同盟。”
“你應當與我合作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