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自己死去後,奧盧斯又娶了其他人,有了其他的孩子嗎?
還是說,一切都是自己虛幻出來的夢境?
蘇銘竟然不知道,究竟哪個結果更令他難以接受。
“但是關于他的王後,目前尚無定論,但考古隊在已經出土的奧盧斯雕像附近,勘測到了另一尊雕像的存在,專家猜測很有可能就是王後的雕像。”
蘇銘已經無法再聽下去了,他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必要繼續找下去。
但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空蕩的展覽廊盡頭,傳來了那個蒼老得令他想要落淚的聲音:“孩子,過來……”
是老祭司!
蘇銘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聽,他隻是本能地追尋着那個聲音,向着展館深處走去。
大廳中的燈光陸續熄滅了,廣播中傳來即将閉館的通知,但蘇銘卻完全沒有聽到,他隻是繼續走着走着。
終于,他來到了展廳的中心,幾盞暖黃色的小夜燈,圍繞着高大的玻璃牆,而在那玻璃牆後所擺放的,正是那尊奧盧斯的白色大理石雕像。
蘇銘停下了腳步,揚起頭看向奧盧斯的臉,是記憶中他看過千百次的模樣,刹那間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真的不能接受過去的八年,僅僅是他的夢境。
可現在明明奧盧斯就在他的眼前,卻再也無法擁抱他,無法親吻他,因為他們之間已經相隔了千年的時光。
“孩子……”
老祭司的聲音再次響起,蘇銘立刻擦去眼淚,焦急地望向四周,但到處都隻有冰冷的展櫃,并沒有老祭司的身影。
就在他以為,自己隻是單純的出現了幻聽時,卻發現奧盧斯雕像外的玻璃牆上,映出了老祭司模糊的面容。
蘇銘終于徹底控制不住自己,雙手按在玻璃上,失聲痛哭起來:“老祭司……您真的在嗎?”
“求您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孩子,别哭。”玻璃的倒影中,老祭司伸出了手,像是要撫摸蘇銘的頭:“隻要你希望是真的,那麼它就是真的。”
蘇銘搖着頭,艱難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老祭司慈愛地看着他,臉上露出了笑容,霎時間展廳裡僅剩的小夜燈也熄滅了大半,隻剩下最後的幾盞,連接成了兩條路。
一條通向展館外,還能看到綠色的exit标志。另一條則通向展館更深處,那裡陳列着一幅出土壁畫,即使過去了千年,火紅的色彩依舊鮮明。
那是蘇銘親手繪出的神明。
“孩子,做出你的選擇吧。”
蘇銘怔怔地站在原地,幾近崩潰的情緒變得異常平靜,他擡手擦幹了眼淚,最後仰起頭看了眼仍舊伫立在黑暗中的奧盧斯雕像。
然後他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答案已經在心中了,他毫不猶豫地走向展館的深處,一步步向着那手托火種的神明而去——
窒息感再次降臨,冰冷的河水嗆進蘇銘的口鼻,隻是這一次,綁在身上的石塊好似消失了,四肢也不再麻木。
蘇銘盡可能地屏住呼吸,竭力向着水面上撲騰,可他實在不會遊泳,直到最後的氧氣耗盡,也沒能浮出水面。
好在這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好似被什麼東西勾住了,緊接着整個人就被撈出了水面。
久違的空氣終于降臨,蘇銘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可當他抹去臉上的睡,好不容易睜開眼睛,
可他看到的卻并不是華爾達宮後的河面,而是一艘看起來十分陳舊的大船,三個面色不善的人正圍着他,不遠處還有許多衣着破爛的奴隸。
蘇銘立刻警惕起來,思索着自己可能是順着哈特河被沖到了下遊,而這裡似乎是一條販賣奴隸的船,于是就試着開口:“謝謝你們救了我。”
“如果你們能把我送回華爾達宮的話,我會付給你們豐厚的報酬。”
誰知那三個人聽後,卻爆發出了惡意的笑聲,其中一個伸手捏住了蘇銘的下巴,用看待貨物的目光,打量着他的臉。
“小美人,我們可去不了什麼華爾達宮。”
“不過我相信,即便不把你送去那裡,你也可以為我們換來豐厚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