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坐在車駕中,因着是由大象牽拉的,所以行駛得極為平穩,他也并沒有感覺到太多行路的勞累。
奧盧斯每過一段時間,巡視完軍隊後,就會上車來看看他的情況。
“還好嗎?”奧盧斯利落地從馬上翻下,身上還穿着皮甲,來到了蘇銘的身邊。
蘇銘看他的額頭上還帶着汗水,就稍稍撐起身子來為他擦去:“我沒事,你不用一直擔心我,來回折騰。”
奧盧斯主動湊過來讓蘇銘擦,然後又順手将旁邊的絲綢軟枕墊在了他的腰後,又伸手摸摸他的肚子,确定小家夥們在裡面乖乖的。
“有什麼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訴我,現在的行軍情況還沒有那麼緊急。”
這番話近來蘇銘已經聽奧盧斯說了許多遍了,他耐心地點點頭,然後拉着奧盧斯的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奧盧斯,你最近真的是太緊張了。”
“我……”奧盧斯一時語塞,他知道蘇銘其實說得沒錯,自從帶蘇銘離開狄涅城以來,他确實處于一種緊張之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我跟着你出征,就是為了能時刻在你的眼前,讓你安心的,”蘇銘靠在了奧盧斯的身邊,認真地對他說道:“如果這樣子反而讓你更緊張了,那我這趟不就太不值得了?”
奧盧斯長長地歎了口氣,擁住了蘇銘,将下巴抵在了蘇銘的肩上:“我知道,我也想要克制,但——”
“我和孩子真的都沒事。”蘇銘對他笑了笑,拉開了象車的簾子,與奧盧斯一起看向窗外:“我反而覺得,一路上看看外面的風景,比留在華爾達宮裡要好多了。”
“奧盧斯,我答應你,如果有不舒服會告訴你的。”
“你的心,應該放在如何赢得勝利上。”
奧盧斯淺褐色的眼眸,望着窗外那茫茫的戈壁,好似又看到了以往縱馬馳騁的光景。
蘇銘從來不希望成為他的負擔,蘇銘隻會是激勵他奪取勝利的勇氣。
“好,我一定盡快擊退基達特人!”
這句話是承諾,也是誓言,一個月後他們就來到了前線的阿皮尤城。
奧盧斯将蘇銘在城中安頓好,自己帶領軍隊稍稍休整後,就立刻發動了對基達特人的反攻。
他親自來到戰場,騎着身披金甲的戰馬,舉起長矛的瞬間,便調動起了羅薩士兵們的激情。
盡管有三四年沒有出征,但奧盧斯所到之處,卻依舊令基達特人畏懼。
就這樣,在他的帶領下,羅薩軍隊沖鋒陷陣,為着驅逐侵略者,保衛他們的家園而拼死奮戰,戰争的局勢很快就發生了扭轉。
戰線不斷地後撤,越來越臨近兩國的交界處,基達特人的士氣開始動搖,戰場上的失利也越來越大。
之前兩次匹匿戰争,奧盧斯的目标都僅僅是把基達特人,從羅薩的土地上趕出去。
但這次——他已經厭煩了對方一次次地挑釁,他要真正徹底地解決這個問題,率領軍隊攻入基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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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達特王宮中,現任國王吉努聽着從前線傳回的消息,憤怒地掀翻了面前的桌案:“廢物!”
“我幾乎傾注了全國之力,又聯合了周圍那麼多屬國,竟然還是打不過一個奧盧斯!”
官員們一個個都不敢作聲,他們其實心中都清楚,如今情況的嚴峻。奧盧斯來到戰場不到兩個月,就已經奪回了羅薩的失地,甚至攻打下了基達特的數座城池。
按照現在的行軍方向,他們分明是朝着基達特的首都瓦比斯來的!
如果這次戰争真的失敗,基達特——可能真的要面臨滅國之災了!
“都滾出去!”基達特王吉努看着沒人給他出注意,頓時火氣更旺,将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他獨自在宮殿中的黃金寶座上坐了許久,然後才秘密傳召了侍從來。
“給狄涅那邊送信,就說——用到他的時候到了。”
“派人去接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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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涅城中,因為父親和帕帕都不在,阿維德也不願意呆在華爾達宮裡。這幾天晚上,都幹脆纏着歐尼爾去他家裡住。
阿維德身邊的侍從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也并沒有阻止,隻是例行派遣數人跟随。
歐尼爾的父親隻是管理海港的官員,但是因為這半年來阿維德的經常來訪,他們家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
“歐尼爾,父親又打勝仗了!”阿維德打開了從前線送來的信,在油燈下看到裡面的内容後,十分興奮地跟歐尼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