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邊境,破敗的村莊,随處可見餓殍遍野,顆粒無收的景象。
幾個佝偻的背影在村子裡慢慢行走着,一個青衣姑娘攙扶着一個老人,她看了看蕭瑟荒涼的村子,眉眼間清冷淡漠。
回了屋子,她将老人安置好,将缸中最後一小撮白米盛了出來,随即挽起袖子在竈台升火。
炊煙萦繞,讓這個荒涼之地頓時有了些人氣。
老人喝下米粥後,她獨自走出了屋子,看着寒風吹起的漫天沙塵,呼嘯着在她的耳側。
夜已經深了,幾團幽綠色的光漸漸朝着村子飄來,她眸光鋒利,呵斥道:“放肆,還不退回去”
陰風陣陣,那幽綠的火光晦暗不明,像是受到驚吓,四散逃開。
此處是大梁國的邊陲村落,而如今卻馬賊肆虐,燒殺搶奪如入無人之境。
短短數十日,十二座城池被搶,守城官被暗殺,塘報無一封送達兵部,她看着這漫天的怨氣,一言不發。
而這一切,皆因大梁皇帝昏庸無能,又逢奸臣當道,把持朝政。皇帝隻顧聲竹淫樂,絲毫不管邊境民不聊生。
命數如此,看來大梁,要變天了!
翌日,屋中的老人躺在床上,雙眼渾濁,咳嗽聲不斷:“滿月姑娘,謝謝你照顧老身這麼多天。”
她替老人攏了攏破舊的棉衣,眼神平靜:“終有一死,去吧。”
老人雙目漸漸合上,握着她的手也失去了力道,緩緩垂了下去。半晌,她手上掐了個訣,将老人的魂送進了地府。
大梁國,皇城之中,一片肅殺之氣。
“左相,皇上已經數日不上早朝,不問國事,兵部送來的塘報全被右相的人截了。”
左丞相府中,以左相為首的還有不少三品以上官員焦急的看着左相葉天。
“皇上根本不肯見我,右相黨羽遍布朝廷,現在手已經伸到後宮去了。”左相劍眉直豎,那亂臣賊子手眼通天,照這樣下去,大梁易主近在咫尺。
“左相,不如讓我去。”王将軍一生戎馬,抵禦外敵。怎麼見得大梁的江山落入這種奸臣手中,于是向左相做了一個手勢。
“若是這般簡單,我又何須夜召你們入府商讨對策,如今右相已經将三萬禁軍收入囊中,何況他身邊不乏高手,一個不慎,我們都活不了。”
左相眉頭緊皺,像是下了什麼決心:“把自家府中家眷都轉移吧,不能讓他們陪我們送死,這一天不遠了。”
話音剛落,門被人一腳踹開,門外數不盡的弓箭手對準了他們,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右相蘇隆。
“左丞相說的什麼話,你乃鎮國公,真死怎麼能不找人陪着呢。”右相戲谑的看着他,陰翳的眼光掃過衆人,殺機盡顯。
左相看着蘇隆,怕是今日議事他早已知曉,就等着給自己安一個結黨營私,勾結朝臣的罪名。
心中憤恨奸臣當道,卻依舊挺直了腰闆;“蘇隆,即使你權傾朝野,也無人尊你為王,大梁依舊是梁王子孫的天下。”
蘇隆嘲諷着看着死到臨頭的左相:“若不是夜長夢多,我倒是想讓你看看,這大梁究竟是誰的天下。”
“帶上來。”蘇隆身後的禁軍讓出一條通道,隻見大大小小壓着一群家眷跪在了地上,那是他們的母親,妻子,孩子。
左相想要沖出去,不防一腳被人踹中後心,跌在了地上。
“爹”左相的大兒子驚呼一聲,卻立刻被自己娘親捂住了嘴,葉氏含淚看着左相,她知道難逃一死,但她望着在自己懷中的孩子,心中悲戚。
“葉天,你身為大梁股肱之臣,卻夜召朝臣,結黨營私,我奉旨将你等壓下,你卻抵死抗衡,那麼就隻有就地格殺了,左相,你說是不是?”
葉天氣郁攻心,指着蘇隆罵道:“亂臣賊子”
蘇隆也不惱,慢慢退了出去,禁軍的包圍圈将他們完全圍了起來,家眷低聲哭泣,葉天回過頭看着那些視死如歸的大臣,心中一片凄然。
“殺!”一聲令下,箭雨鋪天蓋地,所到之處,無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