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太奇怪了,下官看了劃傷小姐的銀針被淬了毒,而且上面所塗為鸩毒,劇毒無比,傷于面部,劇毒很快,本是無力回天…”
禦醫說了一半,擡頭看了看蘇隆身後跟着的兩人,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蘇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禦醫才又開口道:“但…但怪異的是,鸠毒并沒有發作,下官清理完傷口的時候本來打算上藥,不過轉個身,大小姐的傷口,就…就自愈了。”
蘇隆聽到先是一驚,可他并未将蘇滿月剛剛那番話聯想到一起。
随後他又覺得,先前的毒,本就是禦醫誤診,如今跑這狗東西跑到他面前來,編了個理由诓騙他。
蘇隆眯了眯眼睛,語氣低沉:“張太醫在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久,怎麼還會前後不一,中毒都診斷出錯?”
禦醫一聽,腿腳有些打顫,想着攝政王視人命如草菅的性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道:“下官…下官。”
下官兩句,卻沒了下文,如蘇隆所說,他在太醫院幾十載,還從未見過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若是換做旁人,怕是得被當作妖邪抓起來。
可偏生這人是攝政王家眷,蘇隆掌權本就名不正言不順,再加上一個妖邪的帽子,想到這層,王石頓時後背冷汗涔涔,他還能活着回去嗎?
在一旁的蘇滿月聽完,對蘇隆道:“我要進去看看。”
她這句話不是詢問,隻是告知蘇隆,自己要進去查看。
蘇隆盯着自己這個剛回來的女兒,摸不透她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他思忖片刻,讓禦醫先行起來,便繼續朝蘇檀月的院子走去。
“人現在醒着嗎?”蘇隆沉聲問道。
禦醫王石回道:“醒過,說是想休息一下,所以下官就先出來了。”
姜炎突然出聲,問道:“那傷,果然消失了?”
王石轉頭朝他看去,卻不知姜炎是何人,不敢貿然作答,将目光轉向蘇隆,等待他開口。
蘇隆心道,這個祖宗一直跟着,是打算把他的攝政王府當大街逛嗎?
他沉吟片刻,随即斂了眸子,對王石道:“此乃大月貴客,你可知無不言。”
得到許可,禦醫才回道:“确實消失了,而且一點疤痕都沒有。”
姜炎哦了一聲,興趣盎然道:“那真是玄妙,那傷口可是在我面前劃的,我待會可要好好看看,究竟是怎麼個消失法。”
對于姜炎的好奇心,蘇隆選擇沉默,他不會因為這種事去得罪姜炎,畢竟關于兩國的聯姻之後還得和他周旋。
蘇滿月也選擇沉默,隻要姜炎的好奇不是針對她,那旁人她是不管的。
一旁的禦醫,也選擇了沉默,他雖不認識此人,但看王爺态度,這人身份定不一般。
一行人終于到了院子外,還未進院内,蘇滿月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鮮血的味道。
她雙瞳微聚,突然疾步起來,朝血腥味的源頭找去。
幾人緊随其後,直到腳步停在一間房門外,蘇滿月突然正色,細眉微凝,一腳踢開了門。
姜炎和蘇隆見她突然整個人變得肅然,又突然踹門而入,面上都是一緊。
蘇隆更是大聲呵斥:“混賬東西,你瘋……”
話音未落,他視線落入房内,目光所及,臉色登時變得慘白。
地上躺着的兩名侍女,其中一具屍體雙目圓睜,眸光早已渙散。
整間房,都充斥着血腥的氣味。
死了……
蘇滿月朝着那兩具屍體走去,其中一具屍體鮮血橫流,胸前有鮮血還潺潺流出,心不見了。
血染紅了屍體胸前大部分衣衫,心是活着生挖出來的。
而另一具屍體,翻轉躺着,看不出究竟怎麼死的。
她蹲了下去,将屍體翻到正面,果然不出所料,脖子上赫然是兩個牙洞。
這一刻蘇滿月是覺得奇怪的,若是僵屍所為,那另一具屍體的做法完全不吻合,吸血殺人何必挖心。
如今隻吸了一個人的血,另個卻被白白浪費,是什麼緣由。或者說不止一個人,還有其他的東西?
蘇隆看着兩具屍體,卻沒發現自己的女兒,焦急萬分:“來人。”
管家和一衆外院雜役,丫鬟全跪在了門口。
王氏腳步虛浮的被丫鬟扶着過來,看着這陣勢,忙問:“王爺,這丫頭剛回來就傷了檀兒,你現在不拿她問罪,竟跑到檀兒的院子來責罰人了嗎?”
蘇隆沉聲道:“檀兒失蹤了。”
王氏聽完,大驚失色,丫鬟扶着她朝房内走去。
“别看。”蘇隆話音剛落,王氏已經看到了房間内的慘狀。
她登時一聲驚叫,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