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數量不少。”蘇滿月目光轉向耳房,裡面靜悄悄的。
後卿快步走了過來,沒急着進去看,問道:“都是女魃咬的?”
“不是,将他們變成僵屍的,我已經殺了,這些都是低級僵屍。”
後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蘇滿月又道:“我沒什麼精力處理了,覺醒得太早,身體承受不了那麼大的消耗。”
後卿大概明白,這次上來,不收鬼,改收僵屍了。
“他們可入不了輪回,受了這滴僵屍血,冤孽就此種下,若是強行勾魂,毫無意義。”随後他瞳孔收縮,瞬間轉為一片赤紅,那雙眼中,殺氣更濃。
後卿推開了耳房的門,走了進去,房内瞬間響起一片絕望的嘶吼聲,一瞬之間,又歸于寂靜。
須臾,後卿才一臉不滿地走了出來,他頗有怨言:“果然是低級僵屍,這樣的,都不配我出手。”
蘇滿月擡腳想要進耳房查看,後卿迎了上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随即他道:“我怎麼沒看到将臣,他不是來大梁了嗎,人呢?我倒要看看,入世得他是個什麼人樣。”
蘇滿月沒動,凝了凝眉:“你來遲了,若是早上一分,還能看到鬼魂附體的将臣。”
後卿大驚,他錯過了什麼?
“什麼鬼魂附體,他被鬼上身了?”後卿頓感挫敗,這種有意思的場面,為何他不在場。
蘇滿月道:“說明你并不關心他,枉他這麼多年,和你交情最深。”
“交情?我們能有什麼交情,他和地藏交情最深,沒事就去聽地藏講法超度冤魂,場場不落,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聽的。”
這話,聽起來十分吃味。
若不是後卿常常去人間紅樓,聽他所說,近女色那叫捧紅顔知己的場,蘇滿月都要認為,他對将臣是否有别樣的意思。
她推開了後卿,踏進耳房,片刻又退了出來。
蘇滿月面露寒色,冷聲道:“我讓你處理,你就是這麼處理的?”
僵屍他确實都處理完了,但處理的方式過于惡劣。
蘇滿月進門後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十多具屍體,屍體自然沒什麼好意外,但意外的是後卿的惡趣味。
那十多具屍體被扯成了幾十具殘肢,堆積如山。看着這堆小屍山,才有了蘇滿月立馬退出來的場景。
後卿看着蘇滿月的眼神,聳了聳肩,一臉無畏道:“橫豎都是死,又入不了輪回,殘缺不殘缺沒什麼所謂。”
蘇滿月不再講話,是懶得說。若真要說殺戮最多的,她可以占一把手,但若說殺戮中手法最惡劣的,屬後卿當仁不讓。
他一向如此,面上是個翩翩如玉的公子,而他那些紅顔哪裡知道,這人比起完整無缺,更喜歡大卸八塊的感官。
“好了,我走了,今日約了蔡蔡喝酒。”後卿歎了口氣,一副好人難當的語氣,随後略過蘇滿月身側,邁着潇灑的步子消失在院子裡。
攝政王一死,大梁物歸原主,說不上又是怎麼一副光景。
蘇隆大概沒想到,右相死前所說,竟是一語成谶,他确實沒有這個氣運掌握大梁,大梁勢必隻會落在梁皇子孫手中。
如今他死得突然,梁國那小皇帝,又要如何穩住這一國局勢。不過蘇滿月不知道的是,西川,還有一名梁皇血脈。
她快步在攝政王府内穿梭着,僵屍果然是不止這些,她一路都能碰到兩個,隻好又徒手解決了,免得跑出去繼續咬人。
西苑—碧落閣。
蘇滿月站在院内,看着緊閉的房門,有些意外,她本以為,這孩子大概活不成了。
她走到門口,用手先推了一把,門被抵住。随後擡手扣了扣門,淡淡地喚了一聲:“葉廉。”
等了一會,屋子裡始終沒有動靜。就在她準備再敲門的時候,門從裡面打開了,葉廉一把抓住了蘇滿月的袖子,想要将她往屋子裡拉。
蘇滿月不明所以,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快進來,外面不安全。”說完,用了雙手。
蘇滿月由着他拉,人順勢跟着進到屋子裡,見他再次将門闩橫了起來,又不知從哪裡搞來的兩根粗木,抵在那門闩上。
等确保門又恢複原狀後,葉廉才心有餘悸地回頭,滿臉欣喜看着蘇滿月。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她出事,外面的怪物實在可怕,來撞了好幾次門,她又一直沒有回來。
蘇滿月四下環顧,發現屋子已經打掃幹淨,床褥等也疊得整整齊齊。
“很聰明,知道離那些東西遠遠的。”蘇滿月誇贊道。
“這些...是什麼東西?”葉廉想起當時的畫面,隻覺渾身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