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滿月不解,他為何不走?
道士也不解,她為何要攔?
于是,片刻後,蘇滿月動了,她朝着那道士走了過去。
黃袍道士見她邁了步子,反而有些心慌,怎麼不讓還要往他面前湊,這姑娘,是人是鬼?
越想後背越發寒,他立馬跳了下來,從領頭那具屍體身上扯出一角黑布,嘩啦一展,手裡拉着那黑布朝後奔去,黑布一罩,将那一排屍體蓋了個嚴實。
随即他又從背後摸出了一面八卦鏡,挂在了前胸。想來覺得不夠保險,又從身後布包中抽出一把銅錢劍,右手拿劍,左手拿鈴,胸前挂了八卦鏡,看着蘇滿月靠近,逐漸進入警戒狀态。
而蘇滿月,隻是迎頭看了他一眼,便錯身而過。
等她經過後,黃袍道士才卸了力氣,拍了拍胸口的八卦鏡,心道:原來是自己吓自己。
又等了片刻,确定蘇滿月的身影完全走遠,黃袍道士才将八卦鏡和銅錢劍一并收了起來,準備掀開黑布,繼續搖着他的鈴铛前行。
這手剛觸上,從天而降一滴鮮紅色的液體滴在了他的手背上。道士手一縮,眯眼仔細一看,是血!
他緩緩擡頭,一道黑色的身影掠了下來。
“啊。”
一聲慘叫從林中的四面八方傳來,辨不清究竟聲音在哪個方向。
蘇滿月頓足凝眉,轉首看着剛剛走過的方向,這聲慘叫,是剛才那個道士發出來的。
随即她轉了身,朝着遇見那道士的路往回走去。等她回到剛剛經過的地方,發現道士倒在地上,身上還蓋着一塊黑布,蘇滿月蹲下掀開了那塊布,道士已死,胸口被人洞穿。
蘇隆府邸被殺的那個丫鬟,這個道士,都是一個死法。手法熟悉,是因為和她殺僵屍的手段一樣,區别僅在于這個人用在了活人身上。
莫非,還有人一直跟着她?
就在她思考之餘,一道大網從天撒下,将她圍困在了網中。蘇滿月站了起來,看着身上的粗網麻繩,面露狐疑之色。
“抓住了抓住了。”有人從樹叢後鑽了出來,不止一個,有很多個,看起來是附近的住戶,還有人手裡拿着耕種的工具。
他們看着蘇滿月,個個面露仇恨,這種表情她見過,葉廉看到蘇隆時就是這般,這種狀況,倒像是她同這些人有血海深仇。
他們的突然出現和奇怪的神态,讓蘇滿月很不理解,他們為何要埋伏在這,又為何要抓她?
“張道長死了。”有人朝那網中看了一眼,高聲驚呼叫了出來。
“一定是這個吃心的妖怪,她殺了張道長。”人群中,有人舉起斧頭,群情激昂地喊道。
“快殺了她,殺了她就再也不會有人死了。”還有人附和道,說要殺了她。
蘇滿月站了起來,那網也因為她的動作被頂了起來。那群大漢見狀連忙拉住大網,生怕她從中掙脫出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突然給她強加了一個吃心妖怪的稱呼,但她看出來了,這些人,的确躍躍欲試,想要殺了她。
蘇滿月不急不緩地問道:“你們見到我殺人了嗎?”
有人手持弓箭,将箭尖對準了她,厲聲道:“這裡除了你,還有别人嗎?”
又有人叫道:“我們一聽到慘叫聲立馬就出來了,周圍沒有别人,隻有你。”
話中顯而易見,因為她在現場,所以人是她殺的,心是她挖的。
蘇滿月搖了搖頭:“僅僅是因為我出現在此處,所以我就是殺人者嗎?”
“當然是你,你手上還沾有張道長的鮮血。”
“普通女子,怎會在這深山,又怎會見到死人如此淡定,你定是那妖怪所幻化出來的。”
沒等她繼續開口,好幾名獵戶打扮的人都搭起了弓箭,竟是不打算查,直接先殺了事。
蘇滿月想動,卻發現網子被繃緊,原來這網的作用是罩住她的同時,也順便困住她的行動。
箭在弦上,瞬間必發。
箭從四方襲來,她的行動被限制,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