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家小姐?”
還在下神的祝初聽到簡無恒才回過神,把想的事兒抛之腦後,嘴角挂起一抹淡笑,還不等自己開口,祝瑤就慌亂的走了過來指着她解釋:“這,這是我家妹妹。”
妹妹?
身後站着的衆人不是擺設,京中富家公子和小姐之間肯定是相互認識的,一句妹妹說出口,他們瞬間懵了。
“我記得祝家隻有獨女祝瑤,怎麼會有姊妹呢?”
其他人也出聲附和,大眼瞪小眼:“對啊對啊,我也是記得隻有祝瑤。”
簡無恒聽到這麼說,又重複剛才的話:“你是哪家小姐?”
此刻的祝瑤内心慌亂不已,磕磕巴巴的就想開口再次解釋,這次祝初不給她機會,搶先開口。
“我是祝府二小姐。”祝初的笑很甜,甜到有一瞬的時間讓人失迷,就連神界的簡無恒也不例外,雖短暫。
她的臉上沒有祝瑤的慌亂,怕大家不信,回過神面朝大家,笑着解釋:“祝府雖表面說祝瑤姐姐是獨生女,但其實不是,我因從小體弱多病一直住在鄉裡,今日聽到梧桐山開山就想來見見世面,所以就跟着姐姐一起來啦。”
說完還不忘裝模作樣的挽住祝瑤的胳膊,嬌甜的撒嬌:“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呀?”
這時的祝瑤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笑着對他們點了點頭。
“原來的鄉下來的野丫頭啊,我還以為是哪個女人的孩子呢。”
“就是就是,體弱多病就在家待着,還出來幹什麼。”
“鄉下的沒見過世面,你們就讓讓她吧哈哈哈哈……”
這些嬉笑聲一字一句的傳入祝初耳中,像個沒事人一樣不說話,隻是笑着,按耐不住的是祝瑤。
雖然這些話表面沒說什麼,但字裡行間都在說“還以為祝瑤是獨生女呢,這樣看來,祝府也不過如此。”
“别吵了。”簡無恒打斷他們,“我看你們這樣也過不了清心橋,還是早些回家吧。”
此話一出,衆人才噤聲不語。
祝初見他們這樣,當即抱臂發出“啧啧啧。”地聲音。
“你看起來很狂啊?”簡無恒說。
她背對着他,揮了揮手:“哪有哪有,我一個凡人,怎麼狂的起來。”
這話倒是說的不錯,一介凡人,在神面前如何狂,而眼前衆人也一樣,他們狂,也隻是在比自己不幸的人面前狂。
他們要是有種的話,早去陛下那兒了。
“時間不早了,各位還是早些過橋考核吧。”溫山玉說完,便和無恒上神一起帶着衆人過橋。
橋雖是白玉所構,但走上去卻能發出走在木頭上的聲音,橋扶搖直上三萬裡,看不到盡頭,他們越走越高,吹過的風也越來越大,有些人已經開始打寒顫。
走到橋中央時已是傍晚,祝初走到橋邊緣往下看,萬家燈火氣,燈籠照人間,每家每戶門前都挂着兩個紅彤彤的燈籠,天上繁星覆蓋。
俯視望着這一切,她也不禁想起從前。
她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橋,心中起了疑慮。
不知為何,今日想的格外多,她搖了搖頭,兩角的白球也随之晃動,深吸一口氣收起了這些心思,讓自己别再多想。
轉過頭剛想找祝瑤她們,發現早已走遠在自己前方,她趕忙小跑過去趕上隊伍。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到達盡頭,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個白葉蒼天大樹,走過去便進入了另一個地方,真真正正的到達了梧桐山。
梧桐山,梧桐,字如其名,祝初環顧四周,發現這裡遍地都生長着梧桐樹,除了眼前寫着“梧桐閣”的地方。
從外朝裡看去,和人間的國子監學堂沒有區别。
溫山玉轉過身說:“恭喜你們走過清心橋,這裡是考核地點,通過考核後也将會成為你們的學堂。”
緊接着她擡手一揮,衆人眼前便出現了一張木牌,上面刻着“梧”字。
祝初擡手接過,拿在手裡觀摩着。
心裡想着來都來了,那一定要學點真功夫才行。
然後就聽到簡無恒說:“普通木牌罷了。”
“我當然知道是普通的木牌。”祝初沒好氣地說,擡眼就對上簡無恒冰冷如山的眼眸,吓得她後退一步。
簡無恒的視線一直落在木牌上:“既然都知道,還看什麼?”
這話說的,和自己在上面找寶貝一樣。
祝初默默翻了個白眼,敬他是上神,所以表面表現的很禮貌。
“想看看罷了,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不免有些緊張。”
依舊是甜美的笑,看到她這樣,簡無恒又愣了神,但還是和第一次一樣,短暫的。
祝瑤見兩人在這兒交談,立馬跑過來挽住祝初的胳膊,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
“你們在聊什麼呐?”祝瑤好奇的看向簡無恒。
“無事。”
簡無恒淡淡地說完,轉身的功夫就在夜幕中離開了。
望着他離開時的地方,祝初發現這個無恒上神,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難相處,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等他一走,祝瑤又沒好氣的撒開她的胳膊,朝他們貴家公子,小姐中走去,留祝初一人站在原地。
一道暗黃信紙出現在夜空中,溫山玉輕微擡手,那張信紙便到了手中。
緊接着她收起信紙,對衆人說:“各位可以進閣了,今晚便居住于此直到考核完畢。”
她走到一旁讓出一條路,祝初朝人群看去,見自家小姐和其他家的小姐公子有說有笑,就自己單獨走在他們後面。
等他們都進去了,祝初才過去。
閣裡确實和國子監沒有任何區别,隻是他們所住的地方,是在後面的山林裡,要走上一段路才能到。
溫山玉作為這次的考核官,必然是和他們一起同行直到結束的,當說出住所之事的時候,衆人免不了又是一陣哀歎。
這些人其中有很多人是人界國子監的學生,所以對這裡的國子監也不感興趣,但祝初可沒見過,所以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
她左看右看,走過橋時也會靠在一邊往下看,見祝初這個樣子,祝瑤當即冷笑出聲。
“土包子。”說的時候還不忘抱臂瞥她一眼。
聲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足夠在場的所有人聽的一清二楚。
溫山玉走在前面,問“你們可曾記得我說過什麼?”
無人應答,溫山玉繼續說:“我說過到這裡以後人人平等,你們是記性不好忘了?還是單純的想找茬?”
大家不語,隻是噤了聲跟在她身後走。
祝瑤也和吃了鼈一樣,惡狠狠的瞪了祝初一眼。
祝初長歎一口氣,從自己來到祝府就沒被平等對待過,祝瑤口口聲聲說沒把她當丫鬟,卻見不得自己比她好。
就好比剛才,無恒上神跟自己說話,她立馬屁颠屁颠的跑了過來,和自己親密無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