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人便來到了一處涼亭,白色綢緞系在木頭上飄揚,往後一望,就能看到涼亭周邊騰起的白霧和河水。
祝初坐在簡無恒身旁,圓桌對面是荼姬,隻是目光一直落在祝初身上,看的她有些不自在。
“母妃為何一直看着她?”似是簡無恒這話提醒了荼姬,強笑幾聲後才移開目光。
這下祝初才在心裡松了一口氣,嘴角也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太好了,終于不看我了。
荼姬:“看她與那位相似罷了……”
可是——為何如此像,當真不是她嗎?
祝初搶先一步開口,笑着問荼姬:“那位是誰啊?”
“這個……”荼姬有些為難,扭頭看了簡無恒一眼,似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簡無恒:“一位故人罷了,姑娘不必在意。”
祝初:“哪位故人?”
我今天倒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到底要看看口中所謂的“故人”到底與我有多相像!
見他不語,荼姬當即賠笑道:“是一個乞丐。”
“乞丐……?”祝初若有所思的嘀咕,“我師尊以前還和乞丐有淵源呐?”
簡無恒點了點頭,低眸淡淡道:“隻不過很模糊,我記得她是乞丐,但也隻記得她是乞丐,再多的話便是與她相愛。”
與她……相愛,祝初愣住了,垂下眼眸就想接着問,然而還不等自己開口,就等來了簡無恒的解釋。
“我選你不是因為你長得像她,而是覺得和你投緣。”看向她時的目光滿是真誠,祝初也便信了他,笑着點了點頭。
可就在這時,不幸的消息又傳入兩人耳旁。
荼姬看了眼兩人,唉聲道:“乞丐歸乞丐,今天喚你回來是關于梧桐山一事。”
看來母妃也知曉此事了。
簡無恒:“兒臣愚笨,并未查清此事,白羽……也沒找到。”
“白羽沒了?”荼姬面露驚訝的站起身,聲音不小,祝初和簡無恒都被吓了一跳。
祝初越看她越不對,仔細一看發現荼姬的嘴角,有一絲很難察覺的笑。
她在——笑什麼?看來白羽沒了她很高興。
意識到自己失态,荼姬才尴尬的慢慢坐下:“我隻是、我隻是有些吃驚,在巫山的東西,還能被人拿走……”
簡無恒并未察覺到異常。
“阿恒啊……母妃問你一件事兒。”荼姬的語氣裡透露着小心翼翼,手也攥着衣擺。
祝初:放隻耳朵。
“母妃請說。”
“如果有一位女子和你很是相愛,但她是天庭緝拿的罪犯,你會怎麼辦?”
“既是天庭緝拿的罪犯,即使再相愛也要捉回來不是嗎?”
這話他沒有一絲猶豫,而荼姬就像是有話卡在喉嚨裡般,不知該說什麼好。
祝初:“師尊他娘,你——”
簡無恒:“喊帝後,沒大沒小。”
荼姬:“我也不是很在意這個稱呼,祝小姐習慣怎麼喊便怎麼喊吧。”
“母妃如何得知她是祝小姐?”簡無恒面帶疑惑,說到這兒,祝初也反應了過來。
對啊,自己都沒說名字,帝後又如何得知?
荼姬的臉色閃過一絲緊張,扭頭朝後看了一眼,才笑道:“這、這不是聽你們梧桐山的人說的嗎,就記下了……”
這次依舊和剛才一樣,簡無恒絲毫沒有懷疑,而祝初心裡卻起了疑。這帝後這麼閑呢?
緊接着她又朝後看了一眼,緊張越來越明顯,說話也哆哆嗦嗦的,坐在對面的兩人都察覺出她的異常。
“帝後,有話就說出來吧。”祝初盯着她道。
“阿恒,母妃像你坦白一件事兒,關于梧桐山,也關于你,也是喚你來的根本原因。”
“嗯。”
“我本不打算告訴你,隻是想說一下關于梧桐山最近發生的事兒,可我現在必須告訴你。”荼姬道:“我打聽過梧桐山死者被挖心了,這是一場複活,她不是乞丐,她是公主!白佑的人還活着,不要再犯錯,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落下淚來。
簡無恒沒太聽懂她的意思,當開口想問時,就見一位身穿白衣的丫鬟匆匆跑了過來,見到丫鬟的那一刻,荼姬臉上浮現出了生無可戀。
丫鬟:“帝後,天帝有請。”
荼姬哆哆嗦嗦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就跟着丫鬟去了,臨走時還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對簡無恒說了一句“找不到便找不到吧,找到了也未必是正确的。”
祝初皺眉問:“你不攔着?”
簡無恒搖頭:“父皇找母妃一定是有要事處理,為何阻攔?”
望着荼姬離開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回頭搖搖晃晃的身子,祝初總感覺不對,而且今晚發生的事兒都很奇怪,總之——爐頭不對馬嘴。
“走吧,回巫山。”說着,他便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