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樣子沒完全醒過來。
陸枭跟在她身邊,看着她左晃晃右晃晃,對着周圍酒吧指指點點,像四處溜達的幼犬。
“這家酒吧的酒不好喝,都是便宜貨。”
“這家的咖啡酒味道挺好,就是老闆總喜歡閉店休假。”
林憐跟他嘀嘀咕咕,看起來是喝遍了這條街。
陸枭:“你不是說自己酒量好嗎,怎麼醉得這麼快?”
林憐委屈地說道:“我從昨天到今天都沒吃飯。”
“不過賺錢嘛,是這樣的。”
她走得有些累了,發現前面有個長椅,直接坐了下來,朝陸枭招手:“休息一下。”
陸枭跟着坐了下來。
立冬的月光慘白,他抿了抿唇。
如果是之前,他甯可她恨他,也不願意去問她選誰。
不要向任何人低頭。
從小到大,陸枭接受的都是這樣的教育。
一旦低了頭,就是認輸。
可在她那麼明顯的維護下,他突然動搖了。
路燈下紛飛的飛蛾,不知道那隻是人造光,依舊執着地貼了上去。
他知道。
這隻是有人為他造出來的月亮,但陸枭依舊想要。
來騙他吧。
隻要謊言及格,他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比起我,你更喜歡那個秦彪嗎?”
原本昏昏欲睡的林憐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立起來了。
她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喜歡誰?”
陸枭撇開臉去,“就你那個竹馬哥哥,秦彪,你投資的那個公司老闆。”
林憐倒吸一口氣,“不是,誰跟你造謠我喜歡彪哥的???”
她臉都憋紅了,“靠,哪個神經病造謠的啊!”
“彪哥比我大十歲,已婚已育,有妻有女了!”
陸枭聽到這話,一下子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本種馬文的劇情裡明确說了,男主和青梅是大學同學,從小一起長大,青梅叫他哥哥,但兩人年齡是相近的。
陸枭突然想起,來派對之前,助理發了關于秦彪的詳細資料,他當時情緒糟糕,根本就沒打開。
現在打開那份資料,第一眼就看到了秦彪的照片。
滿臉橫肉的光頭大漢瞪着鏡頭,比起幹家政的,更像是混黑的。
下面還有家庭信息,人家女兒都三歲了。
陸枭:“……”
靠。
認錯人了。
這個秦彪不是種馬男主。
陸枭面無表情地打開對話框:【撤回來。】
【老大,什麼情況,我都準備綁人了?】
陸枭的心情挺好:【綁什麼綁,那是我女朋友的大哥,别驚着人了。】
他想了想,【以投資的名義去他的公司,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行吧,收到。】
【陸枭:每個人獎金翻倍。】
【好的老大!沒問題老大!馬上給大舅哥愛的溫暖!】
【我看大舅哥第一眼就覺得眉清目秀!】
【老三你口味真重。】
陸枭收起手機,看向林憐。
林憐瞪着他,氣到炸毛:“說吧,怎麼回事?”
陸枭摸了摸鼻子,咳嗽道:“是我自己誤會了。”
林憐眯起眼看他:“難道你一直生氣,就是誤會了我和彪哥的關系?”
陸枭摸了下自己的耳朵,眼睛看向林憐。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
他有些生澀地道歉。
林憐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看着那雙綠眼睛。
從來高高在上的叢林之王低下頭,蹭了蹭她。
林憐歪了歪頭:“那可以摸摸我的頭,誇我一下嗎?”
她可是很努力地在賺聘貓錢呢。
陸枭愣了愣,看着她期待的表情。
他伸出手,摸摸小狗的頭,“好狗狗,乖狗狗,辦的派對真棒。”
陸枭摸她頭,誇她的派對辦得好,她開心得暈乎乎的。
林憐眯起眼笑,嘟囔道:“我以為你讨厭我了。”
陸枭毫不猶豫:“沒有。”
林憐:“下次生氣就告訴我吧,我很怕猜别人的心事,好難啊。”
陸枭認真地說道:“以後不會了,我要做什麼能讓你消氣?”
“嗯,你的确有錯,不過你道歉啦,我就原諒你了。”
林憐朝他張開雙臂,“來個和好的抱抱——”
她還沒說完,就被死死抱住了。
感、感覺要窒息了。
這貓力氣也太大了。
而且這個位置很不妙啊。
林憐鑲嵌在他胸前,眼睛變成了蚊香圈。
他把下巴擱在她頭上,悶悶地說道:“你不覺得我性格很古怪嗎?”
林憐看不清他的臉,輕輕拍他的背。
“沒有啊,明明很可愛。”
“我會學着低頭。”陸枭輕聲說道。
所以,不要讨厭他。
林憐聽到這話,迷茫地說道:“你為什麼要學着低頭?”
她皺着眉,鄭重地說道:“陸枭,隻要你還需要我,我永遠可以做先投降的笨蛋。”
“所以,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她沒有看到,不可一世的陸枭單手捂住臉,完全潰不成軍的模樣。
從不服輸的他,發現自己輸得一塌糊塗。
隻能死死抱住懷裡的人,就像在抱自己遺失的肋骨。
“不是笨蛋。”
他悶悶地說道。
“嗯?”
陸枭放開她,虔誠地說道:“你是最勇敢的小狗。”
林憐聽到這話,就覺得自己醉得更厲害了。
哇,陸枭誇她是最勇敢的小狗!
這肯定是夢吧,要不然為什麼視線這麼……模糊……
她傻笑了一下,突然就倒了下來。
陸枭接住了她,正慌張着,就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是睡着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把她抱起來,朝目的地走去。
月光依舊凄冷,可他抱住了自己的太陽。
看着她熟睡的模樣,陸枭忍不住心裡的喜愛,蹭了蹭她。
因為力氣太大,把她蹭得東倒西歪。
“……嗚……怎麼有隕石打我啊!”
睡夢中的林憐隻覺得自己被狠狠砸了一下,委屈死了。
沒有把握好力道的陸枭:“……”
嗯,下次要輕一點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