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時和混沌離開之後，帝淮第一時間就走了進來。

先是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業蓮，然後将手中包好的荷葉雞小心地解開，遞到業蓮的面前。

“趁着現在熱乎，趕快嘗嘗。”

業蓮直接撕了一整個雞翅膀就開啃，坐下之後還順便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帝淮乖乖地坐了下去，視線卻沒有從業蓮的身上離開過一秒。

業蓮連眼珠都沒有移動一下。

“他們又不敢把我怎麼樣，能有什麼事情。”

“鐘時上神或許是，但是那位……”

“那位更是一個紙老虎而已。”業蓮一點都不給混沌留面子，“更何況，她這次還是有求于我。”

帝淮沒有問混沌是什麼有求于業蓮，但是那日業蓮收起來的東西，他可是有瞧見的。

情絲這東西，他雖沒見過幾次，但到底還是認識的。

“他們這次求的事情，應該不容易解決吧。”

業蓮停下自己啃雞翅膀的動作，偏過頭看了一眼帝淮，然後又轉回腦袋繼續啃自己的雞翅膀。

言語之間有些含糊不清。

“對于他們來說算難，對我來說，還行吧。”

帝淮一眼就看出來業蓮沒有說真話，鐘時被稱為真神第一人，混沌更是如今天道的代言人，連他們都覺得有些棘手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簡單。

可帝淮即便自己知道，卻不舍得對業蓮發火。

畢竟業蓮會願意出手，定然是鐘時和混沌兩人拿出了讓她無法拒絕的好處。

在這種情況之下，帝淮隻能把氣生到自己的身上。

業蓮吐完雞骨頭剛準備轉頭，眼前就出現了一隻大雞翅膀，于是視線都沒有轉過去，接過來之後又接着啃。

“你也一起吃呀！”

帝淮看着業蓮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半天沒動手。

最後還是業蓮自己伸手給帝淮撕了一隻雞腿遞給他。

帝淮知道業蓮這是不想再讨論鐘時和混沌剛剛來的事情了，隻是，用來堵他嘴這件事情，業蓮現在還是挺熟練的。

雖然帝淮現在并不是很想被堵嘴，可這是業蓮親手遞過來的，所以帝淮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接了過來。

業蓮見帝淮真的沒有再開口說是剛剛的事情，心裡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氣。

沒辦法，水卿如今的殘魂損傷實在是太嚴重了。

也難怪鐘時會動用他的真身去蘊養。

如果換了其他的人，還真不一定能保存下來。

隻不過，業蓮也有些糾結要不要和帝淮說這件事情。

一是連她也不能确保水卿的殘魂能夠蘊養成功，二是即便真的蘊養成功了，水卿也不一定是原來的水卿。

記憶什麼的，恐怕都是十不存一。

一思考起來，業蓮連啃雞翅膀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帝淮隻是輕輕地一瞥，開口道：“有什麼問題可以說出來一下，或許我也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業蓮啃雞翅膀的速度更慢了。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幽幽然開口道：“你母後，當年……”

業蓮支支吾吾地依舊沒能一次性将自己的話說完。

因為她很敏銳地感覺到當她提起的時候，帝淮的情緒變化。

兩人都保持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帝淮率先開了口。

“我知道母後是想保護我們，可是我們現在卻根本不能替她報仇，兄長他更是還得在他的位置上面。”

說着帝淮也是忍不住自嘲了起來，其實萬般說到底，不過是他們實力不夠而已。

這時帝淮又想起了上次業蓮帶着忘川他們打上仙界的事情。

他還得繼續非常努力呀！

業蓮并不知道帝淮此刻對于他自己的鞭策，但業蓮也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鐘時用來交易的是你母後的殘魂。”

業蓮一口氣說完的話，讓帝淮幾乎是瞬間紅了眼眶。

“我母後？”

帝淮哽咽着喉嚨，看到業蓮點了點頭。

“嗯，當年之事鐘時去晚了，隻來得及收到一點你母後的殘魂。他弟子犯下的錯，他自己本身也有責任，所以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親自蘊養。不過魂體實在是受傷過于嚴重，待會兒忘川回來之後，我會讓他的真身進行蘊養。隻是，最後會是一個什麼結果，我目前也沒有把握，她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

帝淮連連搖頭，“你對此不必有太大的壓力，我們一直以為她早已魂飛魄散了，如今能再聽到有關于她的消息，已經是意外之喜。至于其它的……”

帝淮微微斂下眼眸，努力讓自己眼中難以抑制的感情表現出來。

“我們都明白的，雖然這樣說好像是把事情都推給了你，但，你隻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業蓮怎麼都沒有想到帝淮竟然會将她對曹雨晴所說的話，再一次又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