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空地處躺着一個紅衣女子，女子似乎昏迷了過去，葉如風覺得眼熟，上前将人抱起，紅衣女子有一張妖冶的面容，不是别人，正是昆侖那位執法長老撫顔。

“撫顔？！”葉如風壓下心中驚訝，擡手為撫顔探脈。

“師兄，她如何了？”雪明夜問。

兩人來到彙重山其中有一原因便是因為這位執法長老。

葉如風眼中的緊張松懈下去，“無礙，暫時隻是靈力耗盡，師弟，這個地方會吞噬靈力，我們得快些出去。”

不用葉如風說，他自然也發現了。

雪明夜看向無盡‘天空’，那是他們落下來的地方。

他額間的紋路細微閃爍，雪明夜忽而收回視線，轉看向葉如風兩人，要如何，才能将他們送出去？

突破

雪明夜腦海中出現一個詞，隻有突破他的力量才會更上一層，說不定能依靠這銀綠的洪流斬碎這方世界。

想罷，雪明夜打算試試，便也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葉如風。

葉如風覺得不行，“師弟，這裡就連靈力都沒有，又怎麼能修煉？”

他所說是真，便是靈力都沒有，雪明夜拿什麼修煉，可再難，他也必須去做。

“師兄難道還不信我嗎？”雪明夜輕輕一笑，他的勢在必得讓葉如風心中一定，到底還是讓他試試。

“師弟，務必注意自身安全。”葉如風不放心叮囑。

裂縫中尋找其餘靈力極為困難，便是有細微靈力如今都被吞噬得渣都不剩了。

雪明夜尋找了半響，也不夠補上剛才所使用的銀綠洪流。

他的神情凝重，卻是不再尋找靈力，返回識海不停地翻動那一卷心法。

若是有出路，隻能在它這裡尋出路了。

*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葉如風給撫顔喂下聚靈丹就将她安置在一旁。

此時見雪明夜許久沒有動靜，不免擔心，他扯動雪明夜袖擺的幅度極小，“師弟，師弟？”

雪明夜從入定中睜開眼，卻是看見了葉如風有些着急的神色，“師弟，這個地方能吸收靈力，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雪明夜如何不知曉？

他知曉

葉如風定定地看着雪明夜，他似乎停頓了許久，忽然道，“師弟，放棄我們吧。”

雪明夜眼睫一顫，倏爾看向葉如風。

葉如風笑得有些勉強，“師弟，你一開始應該是能出去的吧。”

“若不是為了帶我出去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也不至于被困在這裡。

雪明夜輕輕道：“沒有困”

他是自願的。

如葉如風所說，他在一開始的确能出去，可他能夠穿越空間裂縫，葉如風能嗎？撫顔能嗎？

不能

是以他在空間中待到了現在，他體内的靈力也在不停消耗。

葉如風忽然擡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師弟，你應當知曉，我乃爐鼎，最宜采補。”

他知曉如何做人的爐鼎，知曉如何采補與靈力轉移，若是……若是和師弟，葉如風垂下眼睛，一雙耳尖通紅。

他想……在他死前，将自己的靈力以及煉化的靈力轉移給師弟。

哪曾想他的師弟并未露出什麼表情，隻是擡起手輕輕摸了摸葉如風的腦袋。

像是小時候那樣

天知道葉如風說出這句話用了多少勇氣，此時卻是得到這麼個反應。

他不免有些結巴，“師、師弟，你……”

師弟會不會不覺得他不自愛會不會覺得他這般體質肮髒？

這般想象下，葉如風結結巴巴解釋，“師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我沒有和别人……、”

雪明夜似乎笑了一下，他不懂人的情愛，卻是極為了解修煉一事，包括爐鼎，包括雙修。

“師兄，這種事隻能和喜歡的人做，知道了嗎？”雪明夜教育道。

葉如風轉過腦袋，心想，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好像就是你了。

他不說話，雪明夜則是擡眸看向了穹頂。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天空了，三人呆在這個裂縫中的時間，穹頂不斷壓縮，隐隐有将他們壓成肉餅之勢。

“師兄，将撫顔帶上，我們該出去了。”

葉如風聽此睜大眼睛，師弟找到方法了？

“好！”

雪明夜并未說什麼方法，隻是擡眼，手中出現一把銀綠色長劍。

神劍蒼玉之上彙聚了無數的白光，雪明夜朝着身後的師兄提醒道，“閉眼”

葉如風想也未想就将眼睛閉上，在他閉眼後，原本腦袋蒼玉劍炸出幾乎能夠照亮世界的白芒，那是——蒼玉的劍靈在自曝。

葉如風未曾看見，雪明夜看見了，在最後一刻擡手護住蒼玉劍身。

蒼玉自曝的威力使得天地之間轟然炸裂，炸出一個通向外界的口子。

雪明夜揀回蒼玉殘軀，帶着葉如風以及撫顔從裂縫之中穿過，最終回到了彙重山之上，他将蒼玉收回，朝着一旁的葉如風喊道，“師兄”

“師弟？”葉如風小心地睜開眼，他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得雪明夜道，“我有些累了。”

雪明夜從不說假話，說是累就是累，說完這句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葉如風一驚，連忙将人接住“雪明夜！”

*

雪明夜不管不顧的昏過去後，葉如風驚悚了半天這才得知自家小師弟隻是累得睡過去了。

葉如風松了口氣，最後，葉如風将兩人帶上了靈舟回昆侖，至于那個空間裂縫？

他轉身時什麼都沒了，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出定是雪明夜解決了。

回去路上要路過日出崖，恰好日出，淺淡的陽光鋪滿了雪明夜滿身，白色睫羽沾上淺黃的陽光，在這一瞬，或許窗外的日出都沒有雪明夜好看。

葉如風不由自主的看呆了，然後越湊越近。

他有一句話似乎從未說過，可卻是無需言說的事實。

他很喜歡他的師弟，或者說，他很愛他。

那潔白的長發鋪上一層淺金，不僅照在雪明夜身上，也照在他身上，葉如風不由自主握住雪明夜的發尾，微冷的溫度從指尖劃過，讓人格外流連，他越湊越近，幾乎是能感覺到雪明夜輕淺的呼吸。

若是能感知到葉如風的心跳此時恐怕已經跳出來了，天地間，仿佛隻聽得見鳥鳴與靈舟割破風的飒飒聲。

最終，他湊近雪明夜臉側，落下一個輕吻。

終是太過珍視，不舍得破壞一丁點。

半個時辰後

葉如風咬牙，抓住圍欄臉色爆紅，就連耳垂也沒能幸免，他一會将臉埋進臂彎中，一會抓着袖子，整個人就像是偷吃了糖般，既是後悔又是慶幸。

他頗有些羞恥，“我怎麼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