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餘光落在巷尾，掃過一片青色衣角。

“夠、夠了！”

雪明夜傾身離開，忙不疊擦了擦唇瓣，“你若沒事，就早些回去吧！”

雪明夜說罷，走得匆匆，沈弋倚牆而立，看着他遠去。

良久，他意味不明的開口，“阿雪是個很好的人。”

“我不希望我與你之間産生分歧，這會讓他很難受。”

葉如風站在他身後，身形隐匿在陰影處，他隻啞聲問：“你們有多久了？”

他将手中的信紙掐出道道痕迹，相隔數十步便是熱鬧繁華的街道，在這孤寂的小巷裡，葉如風眼淚滴落在地面，無聲無息。

“你和他，有多久了？”

沈弋直起身，“記不得了，興許很久，也或許不過三兩月。”

沈弋眼中并沒有對待情敵的謹慎，更沒有炫耀的本性，他隻是神色平淡的同葉如風閑聊。

葉如風擦拭眼淚，忽而哽咽一聲，“你一定覺得我很好笑吧？”

“我這樣一無所有的失敗者。”

沈弋頓了頓，随即笑了一聲，“并未”

“恰恰相反，早些年我很是羨慕你。”

“羨慕你能光明正大的看着阿雪，能待在他身邊，而我隻能像陰溝裡的老鼠，時而窺視。”

“羨慕你有膽量說出心中情誼。”

沈弋一頓，低眸道：“我和阿雪…錯過了很多年。”

錯過了很多年才有的這麼一天，錯過了千百世才換來這一瞬的安甯。

“所以抱歉，阿雪我不能讓給你，也不會讓給你。”

*

“師兄，你去哪了？”雪明夜在周圍找了半響都不曾見到葉如風。

而此時葉如風擦拭着微紅的眼眸，笑道：“剛才看路旁的表演看入迷了，一時間忘了，對不起師弟。”

雪明夜放下心，“無事，隻要師兄沒事便好。”

“前面開始放花燈祈福了，師兄，我們去看看如何？”

“…好”

雪明夜從河童處接過兩個花燈，将其中一個遞給了葉如風，他白衣鶴袖，清風明月，如恍惚中從身旁飄過的一縷清風。

雪明夜回眸看來，“師兄，你怎麼傻站着？”

葉如風笑賠，“都怪這景色太好看了，讓我一時入了迷。”

“師兄，你準備許什麼願望？”

葉如風指尖的花燈搖曳，他眼眸有一瞬的濕潤，被燈火映照映出一片喜慶的紅，雪明夜隻見葉如風朝他笑道：“願君……”

“願君歲歲安。

歲歲常相伴。”

他數十年的渴慕情感，合着這盞飄出的花燈一同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