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之間,半月已過。
白雲悠遠,晴空萬裡,微風拂過,花香彌漫。
周六半早,林念之還在睡覺,手機鈴聲擾人夢。
“喂—”林念之有氣無力。
“小北,開門呐,說好的時間,你不會還沒起吧?”
昨晚,确認過林念之不熬大夜,吳默然約她今天去一家朋友開的餐廳。
林念之無骨似靠在沙發上,惺忪睡眼打量着眼前妝容精緻,露腰小吊帶,還特意捯饬了高爐頂大卷發的吳默然。
“你這麼隆重真的隻是去吃飯,不會是想泡人家老闆吧?是的話,我可不去當電燈泡。”
“什麼啊!青春易逝,趁年輕多美一美。”吳默然甩頭撩發,“你也去好好捯饬下,整天不出門,出去一次可千萬别浪費了你這絕世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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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影重重,暖陽透過大幅落地窗,輕灑在精心布置的餐桌上。
餐廳人不多,靜谧柔和的氛圍很惬意。
“味道怎麼樣?”知道林念之嘴刁,吳默然第一時間問她。
“挺好的。”
“啧,你看看人家,女孩子還是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很突兀的爹味男聲破壞氣氛。
吳默然循着聲音源頭看過去,嫌棄地收回視線,“小北,那個秃瓢一直惡心地看你,要不要坐過來?”
“無所謂。”
林念之心血來潮聽了吳默然的話,不但化了全妝,還罕見地穿了件露背裙。裙子是有次陸蓁蓁和吳默然慫恿她買的,買回家就擱置着,再不穿浪費了。
江月白本就為應付差事,見到對面倒胃口的臉,隻覺髒透了。尤其是那人貪婪猥瑣的目光,更是膈應的她想吐。
為了少難為自己,她偏頭看四周,正巧掃到了對面猥瑣視線投過去的地方,瞬間愣住。
酒紅色的發絲鍍了層暖暖的光暈,黑色露背裙的簡潔線條勾勒出完美的背部曲線,白皙的肌膚在柔和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細膩。
發尾的卷曲因着主人擡頭的動作,好似俏皮地在腰線上跳舞。
“我天!堂姐!油膩男對面那人是桑榆堂姐。”吳默然低呼。
“你也看到了吧?那才叫女人味···”男人見江月白也看了過去,繼續喋喋不休。
聒噪的聲音左耳進右耳出,跟無知愚蠢的人多話,純屬浪費時間,江月白徹底無視他。
雖然隻有側臉,但她還是一眼認出紅發側影的主人,是最近時常想起的人,她的視線隻靜靜落在林念之身上。
“要不是你媽認識我大姨,我也不至于答應跟你見面。”
“你本來就長得五大三粗,還不會收拾自己,怪不得到現在也嫁不出去。”
……
自吳默然那句‘堂姐’後,林念之就放下了筷子,耳中全是油膩男滿嘴噴糞的話,神色越來越冷。
“堂姐真是好脾氣,跟這種人相親都不怼他。”
吳默然也被惡心得夠嗆,都想過去替江月白潑那男的一臉熱湯,“堂姐也在看你,這兩人真有趣,相親都盯着你看。”
“你要是以後都聽我的,也不是不能處,但是你不能再搞那什麼健身了,練得跟個男人似的,成什麼樣子。”
“呲!”凳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劉琦帥看到背影主人的正臉,雙眼更肆無忌憚起來,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杯茶水兜頭澆了下來。
“她是男人,”林念之上下打量他,像在蔑視一攤垃圾,冷笑一聲,“那你是什麼?折翼的座山雕?”
劉琦帥被澆懵了,抹了把臉,看着冷臉的林念之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生氣,犯蠢地問:“你什麼意思?”
“她罵你不是人,是飛不起來的秃鹫,就隻有秃。”深知林念之損人話術的吳默然,在一旁好心幫忙翻譯。
一如初遇那天的冷傲模樣,但被維護的人是自己,江月白止不住心跳加速,開心極了。
聽到吳默然的話終是沒忍住笑出聲,眼底如有星河,隻漾着林念之。
林念之側眸淡淡掃她一眼,半邊紅唇微彎,勾心奪魄的冷豔。江月白莫名慫了,立馬收住笑,乖巧垂眸。
劉琦帥大腹便便,頭頂光得跟燈泡似的,仗着家裡條件還行,總是挑三揀四,一直找不到結婚對象,最介意别人罵他秃,完全不顧周遭看笑話的目光,破口大罵。
“臭娘們,我弄死你!”說着就要張牙舞爪撲向林念之,桌上的杯碗被他帶到地上,摔得稀碎。
江月白立馬把将林念之拉到身後,擡腿将劉琦帥一腳踢開。
姜歡剛進到餐廳,就原地觀摩了這場鬧劇,她朝着門口的保安招了招手,保安過去将地上的劉琦帥架起往門外拉,
“放開老子!喊你們老闆來!”劉琦帥掙紮着。
姜歡款款走來,“我就是老闆。”又看着保安:“這位客人情緒有些過激,把他請出去。”
“姜老闆,給你添麻煩了。”吳默然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走上前抱歉地開口。
服務生迅速拿來工具處理地上的東西。
“别跟我見外,帶朋友來還掃你們興。”姜歡熟絡道,又看了眼林念之,溫婉笑着點頭示意:“想吃點什麼?我去叮囑後廚幫你們做,算我的賠禮。”
林念之禮貌淺笑,“我們已經點好餐了,給你添麻煩了,損壞的東西我們等下照價賠。”
“幾個杯子,哪兒用的着。”正說着,姜歡手機響起,她歉然看向身邊的人:“默然,先失陪下,我去接個電話,等會兒過來找你們。”
姜歡離開後。吳默然走回林念之身旁,“小北,我去找前台核算下損失。”
鬧劇落幕,但還是有零星的客人瞟過來,林念之正欲轉身離開。江月白低聲喊住她:“劉美娟···”
林念之頓時氣上心頭,細高跟的跟一轉,落在江月白腳上。
擡眸對上的卻是江月白可憐又無辜的眼神,一時不忍終是下不了狠腳。收力時重心偏移導緻身體不平衡,她微微踉跄,江月白忙攬住她,将她虛虛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