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滾帶爬起身,垂頭坐在沙發上,指尖不停顫動。
林念之看着她,淡淡問:“怎麼睡地上了?”
江月白言辭閃躲:“做夢了···摔下去了···”
林念之音色低低似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問:“噩夢?”
“···嗯···呃····”
江月白偷摸看她,對上漂亮的琥珀眸,瞬間憶起夢裡林念之眸底染滿情欲的模樣。
她好想此刻的林念之也像夢裡的貓王一樣,軟聲細語溫柔哄她。糾結一瞬,她眼尾動了動,軟怯道:“我夢到好多貓,它們咬我,好可怕···”
欲語還休,抿唇眼含期待望的目光,心思明晃晃全在臉上。
林念之隻笑笑,“你這麼怕貓嗎?”
“嗯,怕,我小時候,有隻貓主動蹭到我腿邊,我就伸手摸了下它的手,它狠狠撓了我一下,現在還有疤呢。”
話落,她把手腕遞到林念之眼前,濕漉漉的眼睛繼續殷切盯望。
江月白因為适才旖旎的夢春心蕩漾,眼神似在娓娓低語喜歡,雖不是直白的言語,可滾燙的眷戀并不比口述筆寫道明的鐘情少。
她直直望向林念之的眸底似翻湧的雲海,寫滿了直白的渴望。林念之不自禁生出由着她将自己卷進去,和她一起醉生夢死、沉溺忘返的沖動。
短短片刻怎可抵漫漫十年。不該。
理智回籠,林念之略微低頭,看她手腕,“嗯。”
溫淺的呼吸隐隐灑在腕骨上,江月白舒服得就差搖尾巴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幻想夢裡溫柔又熱情的林念之。
若手腕上的疤可以得到她的輕撫便好了,當然吻過肯定更好。江月白笑得蕩漾。
林念之稍顯和顔悅色,江月白的貪心不足便難以克制,她又微抿嘴裝作正經,“天太黑了,看得到嗎?要不你摸摸看。”
江月白的厚臉皮讓林念之禁不住想笑,她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想起适才讀過的文字,心底起了抹掙紮,拒絕的話自然吞了回去。
最終,江月白如願得到了想要的輕撫。林念之摸得很克制,差不多隻是指尖點在淺疤中間,但江月白卻覺得比夢裡的感覺還難以言喻,飄然喜歡。
她心跳怦怦,愣呼着眯眼笑。
林念之禮貌退開身子,又問:“很疼?所以怕貓?”
“不怕了,我剛才在夢裡發現,貓也不能把我怎麼樣,頂多流點血,一丢丢疼,死不了人,我現在真的不怕了。”她又明藏心機繼續說,“我以後可以和爆米花和平相處的。”
林念之眉尾微不可察挑動,笑笑煞有其事道:“倒也用不上以後,明天我帶它回去,你就不用跟它相處了。”
江月白頗為幽怨地看她一眼,鼓着嘴沒說話。
“爆爆,過來。”
爆米花雖然怕江月白,但它似乎分得出林念之認真嚴肅的語氣,聽話從角落探出頭觀望,确認安全後,避開江月白跳到林念之膝頭輕輕踩着。
林念之低頭淺笑順撫它的背,和樂融融。
江月白躍躍欲試,但她還是怕,伸出的指尖懸在膝前半尺的位置躊躇不前。
林念之見狀,将手換到爆米花側頰上輕撓,爆米花舒服躺倒,将肚子翻出來在她腿上懶洋洋翻滾。
“想摸摸看嗎?”她問。
“嗯···”
“它膽小,平時見陌生人都會藏起來,不會撓人。”
林念之望着爆米花的眼神很溫和,眼前的一人一貓,似把江月白又帶回了方才欲/仙欲死的幻夢。
她屏息用指尖輕點了下爆米花的肚子,軟軟的,她又大着膽子摸了摸。
江月白怕貓,但江大海很喜歡貓,江月白小時候家養過幾天貓,每次貓跳到她身上,她都驚慌失措,碰到貓軟軟的身子,心底還會泛起惡心的感覺,她沒少哭鼻子發脾氣,還時常把自己藏起來,最後江大海隻得把貓送去親戚家。
此刻,她摸着林念之腿上的爆米花,并沒有那種感覺,笑得很真誠開心,“嗯!好軟。”說着又多摸了兩下。
爆米花抗拒江月白,但因着躺在親媽腿上,也暫時放下防備,這會已被兩人伺候的舒服睡着。
過了一小會,林念之見江月白放松了,打破沉默,“不早了,睡覺吧。”稍頓片刻,又打趣道:“你也睡卧室吧,别一會又摔了,哭鼻子。”
“我不是摔哭的。”江月白弱弱辯駁。
“嗯,睡了。”話落,林念之将爆米花挪到沙發上,驅着輪椅往卧室去。
輪椅擦着卧室門框穿過,江月白起身三兩步追上前,“我睡相差,沙發不夠睡,我的床很大,我們一起睡正好。”
林念之腦海突然閃過江月白的“事在人為”,靠厚臉皮的事在人為,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