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之找她話裡的漏洞,笑問:“那四個月後,你就同意?”
“四年我都不會同意,你不會自己也沒信心吧?”前幾次不理智的對話後,周絡也反思過,得用聰明的手段,自家女兒的脾性軟硬都不容易吃,那就大家一起打太極。
十年都遑論,區區四個月。
林念之微不可察挑眉,繼續收拾行李,“那就按你說的辦,但四個月後我要回安北,你要想住青山也行,給你找個保姆,不能一個人住着。”
她的原則:你退我進,我退你也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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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好好休養,有空我再來看你。”林念之扶着周絡,大包小包江月白一人包攬着,她放下東西,樂呵呵看向她們。
周絡客套話都不願說,眼神示意林念之後,直說:“這段日子,麻煩你太多了,不能一直麻煩你。”
“媽,我去送送她。”林念之拽着江月白的袖子往外走。
“北北,我也沒事,怎麼這麼急送我?”進門一分鐘不到,就被送出門,江月白一臉懵,門剛合上便忍不住好奇。
林念之故意喪着臉吓她,“我媽看出我們的事了,逼我跟你斷幹淨。”
江月白肉眼可見的慌,不斷吞咽,眨巴着眼睛,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耷拉着腦袋忐忑開口:“你、你、你真的···要跟我、我···”
車停在樓下,林念之直接摸過她手裡的車鑰匙,把話都說不利索的人推進車裡。
剛上車,林念之就被江月白抱了個滿懷,江月白隻呢喃喊她:“北北···”
這幾天兩人一直繃着神經,手都沒怎麼碰到,一個單純的擁抱,讓人生出無限眷戀。
感受到江月白在顫抖,林念之撫摸她後頸,“我沒答應。”
江月白長松一口氣,嘴角咧到一半又僵住。
隻因林念之又道:“但我答應她四個月跟你不見面,不聯系。”
“四個月···”江月白愣神一瞬,愁眉苦臉,“真的不能見嗎?”
她那天看到林念之換的新頭像,癡愣一瞬,轉而激動到飛起,在車裡原地做了幾十個俯卧撐才堪堪收住興奮。
今天得知林念之要陪周絡回青山住,她立時就想好每天往返青山,隻可惜計劃還沒實施就要夭折。
周絡的手術一切順利,林念之繃着的情緒放松不少,見到江月白委屈巴巴的傻樣又禁不住想逗。
她吻了吻江月白唇角,垂眸低落,“不能吧,萬一被發現,我媽把我關起來怎麼辦?畢竟我答應她了。”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林念之從始至終都沒想過兩人會真的不見,不過她起了興味,現在倒挺想看江月白之後的反應。
“那···發信息可以嗎?”江月白收緊胳膊黏她更緊。
喧鬧的鈴聲突兀響起,江月白看眼手機,本能看林念之臉色,上次的不愉快曆曆在目。
林念之面上波瀾不驚,似對屏幕上的名字沒反應,繼續捏着江月白的手指把玩,江月白頓了下坦蕩接起電話。
南喬嗓音低落,“小白,我過段時間想回國散散心,可以借住你那兒嗎?”
“我有女朋友,借住不了。”江月白直接回絕。
南喬離婚的事,江月白早前就從南喬發來的信息中得知了,話語裡能感覺出南喬情緒不佳,江月白抽空回複了幾句寬慰的話。
現今聽聲音應該還在失落難過,随手的小事可以幫,但她也不至于拎不清什麼事都應。
“你、有女朋友了?怎麼都沒聽你提過?”南喬笑問,死死握着手機。
她的第六感沒錯,隻可惜緊趕慢趕還是出了問題,她原本的計劃是明年離婚,目前公司還在上升期,還需要一些時間,可江月白越來越慢回複的信息,讓她本能不安。
直到幾個月前持續聯系不上,她覺得事情有脫離她控制的可能,故而提早離婚。
“之前沒追上。”說起女朋友,江月白聲音柔和許多。
雖然她現在和南喬隻是單純的朋友關系,可她曾經喜歡過南喬這事确實敏感,她不想林念之有誤會,道明有女朋友自然是特意為之。
“嗯···恭喜。”大洋彼岸的人咬唇故作輕松,電話裡聽不出語氣,江月白隻當她真在替自己開心。
林念之擡眼靜靜看江月白,江月白沖她笑,頓了下又對電話那頭說:“謝謝,我可以給你推幾個中介的聯系方式,你網上看過後需要實地看房的話,我有空可以幫你去看一下。”
江月白有女朋友的消息來的猝不及防,南喬還未梳理清楚,含糊應聲,草草挂了電話。
收起手機,江月白看向林念之認真解釋:“剛才打電話的是之前給你提過的,我高中喜歡過的那個朋友,她最近離婚情緒不好,想回國散心,我答應有空可以幫她看看房子。”
又小心問:“你有沒有介意?或者不舒服?”這都是很正常的情緒,即使她是坦蕩的,但林念之的真實想法才是最重要,最需要她去關心的。
林念之是有一瞬間的不舒服,但理智可以壓制,她調戲摸着江月白的腹肌笑,“嗯,我挺舒服的,手感很舒服。”
她對南喬的介懷随着和江月白的相處已幾近消散。
當年江月白初初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南喬主動靠近她,對那時完全敏感封閉的江月白也是件好事。
生命的每個時間節點都會有對應的人,來來去去也是人生未知的美,她犯不上總揪着這點事。
見她不在意,江月白放心笑,又轉回她倆的話題上,“我們可以聯系的吧?阿姨不會收你手機吧?”
“手機收了還有平闆和電腦,總能聯系上,實在不成你買個鴿子給我傳信。”
出來有幾分鐘了,不放心周絡獨自在家,林念之再親她一口,笑言:“好好照顧自己和爆米花,把Fit做強做大,我得回去了。”
“嗯,好,都聽你的。”江月白依依不舍松開她,又将唇遞過去再讨了個吻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