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婵轉身,西宥扁着嘴松開手,“所以娘親為什麼急着叫孩兒回來嘛?孩兒還沒玩夠呢。”
方婵曲起手指輕敲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成天就知道玩,你與太子殿下出去這麼久,你可知外人怎麼看待你們?”
西宥捂着額頭,委屈巴巴,“我又不是單獨和阿臻出去的,他帶了仆從的。”
方婵眼一瞪,眼睛仿佛要噴火,“你娘我說的是這個嗎?!”
她這個女兒真是有把人氣死的本事,她幼時和那群人玩也就算了,現在長大了居然還不顧着點名聲。
不僅成天往太子府跑,還時不時和太子臻結伴出遊,還好當今聖上不在意太子臻的交友,不然他們将軍府絕對第一個被拉出去開刀。
面對方婵的怒火,西宥已然習慣,她笑着拿過丫鬟手中的魚食,豪邁一撒,話語也極其豪邁:“若是有誰敢說閑話,我與阿臻提刀過去封口就是,娘親莫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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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文的馬車一進城門,立刻就有人過來接應。
“奉陛下口谕,長平世子今後入住太子府,世子身體孱弱,不必進宮參拜。”
于文掀開簾子感謝聖恩,路過的百姓看直了眼。
“天娘啊,這長平世子怎麼生得這般貌美?”
“是啊是啊,我剛剛一眼過去還以為見到了仙人。”
馬車緩緩駛向太子府,想要一睹于文風采的人一路追着馬車走,元山皺眉,念在這是京城,手中鞭子揚起又無奈放下。
百姓這般瘋狂的舉動并沒有影響到于文半分,他坐在馬車裡,反倒是在擔心自己日後的安危。
太子臻此舉很明顯是想監視他,哪怕他已經承諾他不會找那位姑娘的麻煩。
“唉。”
于文歎氣,怎麼一進京就遇上這事?
他捏了捏眉心,目光放向身前的沙盤。
沒等他思考多久,幾道急促的馬蹄聲在街道響起,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于文詫異,瘋了吧?在主城區縱馬?
“駕!”
馬鞭聲在衆人耳邊飛過,隻留下馬匹揚起的塵埃。
待馬匹遠去,衆人才敢開口:“燕平女這是又要去封口了?”
“害!你一看太子殿下手裡拿着刀不就知道了嗎?”
“這回又是哪家公子沒把好嘴?”
“天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燕平女要封口一百來回,人是殺不盡的,太子殿下的刀就沒放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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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李擇言今日回京述職,大軍行走在路上,突見對面駛來兩駕快馬,伍副将皺下眉,拔劍準備攔下來人。
伍副将這才剛摸上缰繩,那兩匹快馬就從他身側急馳而過。
他扭頭看去,心直接跳到嗓子眼。
他的少将怎麼不見了?!
李擇言策馬跟在西宥身旁,西宥朝他伸手,“拿劍來,我娘把我的劍給繳了。”
李擇言是被拽着走的,他一看對面那一黑一白的馬就知道是這兩人,他本想馭馬到路邊避避風頭,結果西宥手一伸,直接拽住他手上的繩子,強硬拖着他的馬跑起來。
他一聽她找他要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要進宮跟陛下述職的,你現在把我拉過來,是嫌我命太長嗎?”
陳臻淡淡道:“砍完人我和你進宮就是。”
李擇言服了。
“你們也太會挑日子了吧?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非要今天見血嗎?”
西宥仰天笑道:“紅色不喜慶嗎?”
三人駕馬來到一處府邸,陳臻手中砍刀一出,門房腿一下就軟了。
門房哭喪着個臉,顫顫巍巍走到陳臻面前,躬身道:“太子殿下這是……”
陳臻神情淡淡,輕揚薄唇:“叫你們三少爺出來,吾有話與他一叙。”
門房大哀,跪在地上猛磕頭,“求太子殿下三思!”
李擇言抱手站在一旁,問西宥:“這回是為了什麼?”
西宥給了門房一腳,門房跌跌撞撞跑進府裡,她撇嘴,眉間染上躁意,“他說我是阿臻的玩物。”
李擇言了然點頭,回頭看了眼圍觀的人群,對陳臻說:“今天我回京,就别殺人了。”
西宥氣得想給李擇言來上一腳,他殺人什麼時候看日子了?在這裝什麼菩薩?
王家三少爺很快被下人帶出來,他面帶死意,想辯解吧,看見陳臻手裡的刀時又住了嘴。
李擇言輕揚下巴,給出建議:“閹了吧。”
陳臻點頭,給他遞了個眼神,他拉着西宥背過身,身後立刻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有血濺到李擇言的盔甲上,他憂郁望天。
這可是新铠甲呢,這麼快就見血,他也很心疼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