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何人?若非我大虞人士我将不會手軟。”
爪衛此次是秘密出行,怎麼可能會如實相告?不過他們聽西宥的話倒也覺得好笑,“現在承認你們是大虞人莫不是晚了些?”
話語極盡嘲諷。
西宥瞬間怒火中燒,本就處于暴躁易怒時期的她一下沒憋住火将對方挑翻下馬,她拉動缰繩要朝他們殺過去,這時李擇言騎馬沖了過來。
“柚子我們走。”
他像風一樣疾馳而過,手中弓箭随之而出,他連射好幾箭,均命中爪衛身下駿馬。
西宥怒拍馬屁股,與李擇言一前一後夾着全速奔跑的将士,他在前頭開路,她在後頭提防暗箭。他們的馬留在外頭,若是那群人追上來隻怕有得磨了。
西宥高聲問:“其他人呢?”
風聲勁盛,李擇言扯着嗓子回話:“我發現不對勁就讓他們先撤了,我還把大祭司的頭給砍了下來,今晚不白來!”
“什麼雞?白色的雞?你給我留雞腿了嗎?”
李擇言咬牙,仰天吼:“都這時候了你就别氣我了成嗎?!”
将士們快速上馬,秋風席卷沙塵,西宥自然而然落在後面以備不測,一群人歸心似箭。
是時一道破風聲在西宥耳邊響起,她臉一冷,持劍砍去,下一瞬她身下的馬發出嘶吼聲,她顧得住這個顧不上那個,這才明白原來這是聲東擊西。
她重重摔下馬。
李擇言聽到動靜連忙勒馬返身去找西宥。
西宥摔的這一下不可謂不重,她連滾好幾圈才停下來,頭盔早已随着她翻滾的動作掉在了半程,烏黑淩亂的頭發落在臉頰兩側,她撐着劍站起來。
李擇言伸手去撈她,她抓住他遞來的手利落上馬,他伸手去拍她身上的沙石,低聲問:“沒摔着哪吧?”
西宥抿唇,“沒事。”
她怎麼可能沒事?李擇言臉沉下來。
兩人一馬齊齊看向追上來的敵人,表情是如出一轍的冷峻。
烏圖聽到他們前進的方向是大虞軍營這才帶人追過來,他勒停馬匹,對上西宥與李擇言沉沉的視線。
兩軍在此對壘,追求的都是一擊制敵,烏圖沒有動作,西宥與李擇言同樣沒有,他們身後的将士們也沉默着等待号令,氣氛涼到了極點,卻又緊張得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打破平靜。
烏圖的目光落在西宥身上,他的目光太直白,絲毫不加掩飾,西宥沉默看他,她沒什麼表示反倒是李擇言最先惱火了,他奮力抽劍,脾氣火爆得要一聲令下開打。
烏圖緩緩擡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微曲着,他不說話,爪衛們亦不吐隻言片語,在西宥他們的注視下,烏圖漸漸隐身于徐徐上前的爪衛之中。
而後隻聽一陣馬蹄聲,他們來時無聲去時亦無息,唯有那馬蹄印證明了他們的存在。
李擇言低罵了一句,要是他們走得再晚些他非得把那個領頭的眼睛給挖出來不可。
爪衛不明白首領為何先一步撤了,這實在有悖他們收到的指示。
烏圖抿嘴不說話,他與他們接到的指示大同小異,唯有一點與他們不同。
有一個女人很重要,重要到世子為了她單獨給他寫了封信。
烏圖确信那個女人就是西宥。
他垂下眼皮,看到挎在馬上的箭筒,他今晚就隻射了兩箭。
他心裡頓時湧上悲痛感,雖他面上還是冷酷無情,但他心裡已經哭了好幾輪了。
世子喲,下次送幅畫像來吧真的求求了。
世子喲,以後還會給我寫信嗎?
烏圖暗暗握拳,今夜之事絕不能洩漏出去!
*
丘榮從崖底跑了出來,他拿着信件直奔太子府,見到于文他立刻聲情并茂道:“禀世子,烏圖将軍可立下了汗馬功勞!”
于文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烏圖将軍趁夜殺進了南蠻駐地,不僅打了南蠻一個措手不及還将南蠻一女将領給射下了馬,此等英姿實在讓屬下佩服!”
元山抱劍站在一旁,對他這谄媚的面孔很是不齒。
于文手托着下巴在發呆,稍過了會,他擡起眼,“女将領?”
南蠻人向來看不起女子,他們淹死的女童數不勝數,這樣一個不看重女子的種族又怎會出現一名女将領呢?
丘榮咧嘴一笑,暴露出他的真實目的,“是的世子。”
元山眉一跳,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必說,于文也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