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我們到了。”
被人輕輕地拉起,朦胧未醒間還想多逗留一會,突然一道春雷在天邊炸開:
“快起來!一個兩個都是懶蟲!時間快來不及了!”
安夕沒敢多逗留一秒,打開安全帶就往車外沖。清晨的機場依然人來人往,和以往一個人低着頭穿梭在城市間的落寂不同,這次跟着小部隊浩浩蕩蕩地走着,安夕覺得底氣十足,像是有靠山的小公主,腰杆子挺得直直的,蹦跶着步子藏不住内心的歡快。
早班飛機也是世界上最宜入睡的地方,機艙的人都默契地早早安靜下來陷入沉睡。突然被身旁的人輕輕拍了幾下,安夕迷迷糊糊地睜眼看過去,昏暗中許翊辰的眸子更加透亮,他微微推開了一點遮陽闆,示意安夕看過來,透過那一絲絲縫隙,一片淺藍色的汪洋迎面撞上,三三倆倆的白雲飄浮着,海面一片甯靜,安夕感覺此刻在乘風飛翔。
清晨的陽光明亮并不耀眼,溫溫柔柔地灑在許翊辰身上,細軟的發絲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色,早上應該起得匆忙,頭頂幾根碎發憨憨得翹起,視線從窗外定格在眼前,世間的廣闊也許并不止于山川河海,安夕任由思緒放飛,突然他滿含笑意地轉頭,好似孩童發現了寶藏向朋友炫耀,滿眼的純真,兩人眼神撞上,都微微一怔,心突然停止了跳動,周遭的聲音全部不見,淺藍色的汪洋在背後,白色的針織衫吸滿了朝陽的溫暖,他伸手放在嘴邊輕聲的噓,又俏皮地擡起眉毛,露出少年般得意地神情,這是一個秘密,他們一起發現的秘密。
在飛機上補足了覺,下了飛機一個個都是吹響了号角的戰士,為第一站先去哪裡争辯不休,修白以唯一資金供應者的身份一錘定音。
“先把行李扔酒店,再去車行租車,然後去海邊吃海鮮,最後沖浪,有反對意見的費用自理。”
一群人沒了聲音。
到了車行,修白想租兩輛車,被欣姐一嗓子擋了下來,“幹啥呀!有錢也不是這麼燒的!老闆就一輛!”
那一嗓子,整個租車行靜下來幾秒等它回蕩完,修白難為情地搗搗耳朵,“正好累了,許翊辰你開車吧。”
波仔再次為能和修白擠後座震驚不已,雖然修白一個人幾乎占了兩個座,中間還拿包擋着,波仔還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看剛過門的新媳婦一樣偷偷瞄着修白,終于被一個飛過來的抱枕治好了心病,嗯,是修白,沒搞錯。
許翊辰将敞篷打開,南方的冬季,溫暖中透着一絲涼意,剛剛好的溫度。
安夕和欣姐一路上做了無數攻略,最終敲定在海邊的一家小酒館,到了地方,一群人也不管司機死活,車沒停穩全搶着下車。
安夕沒好意思溜走,跟着許翊辰一起去停車,看到他慢悠悠地找車位,慢慢地對準方向,緩慢地,非常緩慢地停穩,算是明白了這幫人棄他而去是有原因的。
“下車吧。”
許翊辰慢悠悠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單手插兜老大爺遛彎似得轉到後備箱,将一車廂的行李挨個整理好挂在身上,安夕想伸手拿一兩個,他挑出幾個小的包裹遞給她,兩人踱步到酒館。
走得太慢,安夕開始研究起他的後腦勺來,頭發太細軟,發尾被飛行枕壓得微微翹起,但發型修剪得很清爽,一點點微翹反倒顯出萌态,不會覺得邋遢,在酒店換掉了白色的針織衫,又換上了棉質的白T,都是簡單舒适的款式,搭配淺色的牛仔褲,褲腳處微微卷起,一雙白色的球鞋更添少年氣,嗯,許翊辰的形象無不散發着溫潤的少年氣,隻是這性格,太老大爺了......
小酒館就靠着海邊,非節假日的早上沒什麼人,所以臨時來也能坐到絕佳的海景位,桌子放在露台上,瓦罐裝的海鮮粥已被挖了一大半,四周是各式的海鮮,小章魚、蛏子、蝦蟹擺滿了一桌,每個人都在低頭嗦着粥,難得地清淨。
欣姐看到他倆走進來,開始高歌,“你倆可算來了!再慢點這粥都要上第二罐了,快快快!我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海鮮粥,快嘗嘗!”
說着和波仔一起給他倆一人盛了一大碗。
“嗯!”
許翊辰喝了一口開始搖頭晃腦,“确實好喝!”
“是吧!我和安夕的眼光,哈哈哈哈哈!”
這粥有說不出的鮮香,裡面有蝦,章魚等各式海鮮,熬制得很是濃稠,米的清香與海鮮的清甜翻滾交織,瓦罐在木柴的燒制下散發出的清淡木質香也被裹挾進來,小嘗一口,鮮最先搶占味蕾,回味是米的清甜和淡淡的木質香,這味道确實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