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宋明珠在心裡笑得放肆,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是一半?”
【因為另一半在被謝蘊折磨。】
“?”
【謝蘊小時候也不是個好的,屬于蔫壞,那段時間,學堂的老師們都把謝蘊和你二哥放一起說,提起一個必定會帶上另一個。】
【然後你二哥就記住了,本着同性相吸的原則,他準備去找謝蘊一起玩。】
【但當時那些老師們沒說清楚,你二哥跟謝蘊根本不是一個類型的,謝蘊是慣會借别人筏子的那種。】
【比如,人家倆人可能就是拌了幾句嘴,結果他進去一頓煽風點火倆人就打起來了,這課自然也上不了了。】
【或者,他若是想做什麼壞事,就暗地裡鼓動其他調皮的孩子,他自己倒是老老實實坐在那聽課,等老師把那些人逮回來,那些人慌裡慌張交代是謝蘊要他們去的時候,謝蘊就會一臉莫名的說:我随口說說而已,又不會真的去做,你聽了之後去做,那就是你自己想去做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這話一出,那些被他唆使的孩子就被繞進去了,老師們雖知道罪魁禍首是謝蘊,可偏偏拿不出實質上的證據,總不能真的因着謝蘊的幾句話就罰他。】
【所以,老師們最無奈的,其實還是謝蘊,你二哥這樣的,差遠了。】
“可謝蘊這樣的把戲隻能玩一次吧,其他孩子有了防備,不再聽謝蘊的話,他就唆使不了别人了啊。”
【要是有那麼容易就好了,七八歲的小皮猴子,本來意志就不堅定,謝蘊口才又好,三言兩語就把人騙得暈頭轉向的。】
【我問你,你站在一顆長滿了桃子的樹下,本就饞得直流口水,偏偏桃子的香氣直往你鼻子裡鑽,你之前已經以為摘桃從樹上掉下來一回了,你還摘不摘?】
“……”宋明珠默了一瞬,“摘。”
開玩笑,那麼香的桃子,她就是屁股摔成八瓣她都要摘下來嘗嘗。
【看嘛,都是一樣的。】
“那然後呢,我二哥去找謝蘊之後呢?”
【謝蘊這種彎彎繞的,自然看不上你二哥這種直腸子的,但你二哥卻一直以為找到了同類,在學堂的時候天天跑去找謝蘊,不是要一起逃課,就是要一起上樹,甚至還越過一起打架。】
【謝蘊一直懶得理他,後來被糾纏得煩了,幹脆告老師去。】
“告老師?我總覺得這不是普通的告老師。”
【猜對啦!他才不會像個正經學生一樣,一闆一眼地告訴老師你二哥又逃課了,又偷别人樹上的果子了,或者又打架了。他都是找一些别的借口,比如說他說在某個地方見到了一隻瘦骨嶙峋的小狸貓,然後在帶老師去的路上,“忽然發現”你二哥正在樹上掏鳥蛋。】
“……”
【再比如,他讓他的侍衛裝作别人家的小厮,到學堂聲稱有事找老師商議,其實也就問些最近功課怎麼樣這種套話,然後在老師出去見小厮的路上,“忽然發現”你二哥在翻牆逃課。】
“……”
【再再比如,他會借着其他同學請教老師問題的時候,裝作路過,把從你二哥那裡順來的烏龜圖貼到老師身上,之後一個閃身即刻回到自己位置上,等到同學問完問題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老師背上的紙,揭下來一看,發現上面的畫一看就是你二哥的筆迹。】
“好了,别比如了,我心疼我二哥。”宋明珠從碟子裡摸了個香蕉,扒開之後雙手捧給了宋明昭。
宋明昭雖一頭霧水,但對于妹妹的投喂還是很開心的。
【先别着急心疼,沒完呢。你二哥畢竟沒那麼傻,事情多了之後他也懷疑到了謝蘊頭上,于是氣沖沖地去找謝蘊對峙,然後就被謝蘊一句“我真的不知那時你在做壞事”給頂了回來,甚至還對謝蘊的一句“我也不是什麼乖學生,揭發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難道我不怕就你也揭發我嗎?”深信不疑。】
【開什麼玩笑,老師都找不到謝蘊搗蛋的實證,當時你二哥那個缺心眼的能找着就怪了。】
“……”
怎麼說呢,這話宋明珠居然無法反駁。
【我估計啊,你二哥還是在離開學堂幾年之後才明白過來,可惜明白過來也沒什麼用,他依舊沒有證據。】
【所以,他才打心眼裡覺得謝蘊的心是髒的。今日過來找你,火氣這麼大,可能是怕你也被謝蘊套路了。】
“唉。”
聽完全過程的宋明珠對她二哥充滿了憐愛,畢竟被人玩成這樣誰都會留下些心理陰影。
既如此,她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計較他毀了她的葡萄和信了。
宋明珠重新回到書桌旁,執起筆,氣沉丹田,屏蔽一切幹擾信号,專心寫信,不然來不及送了。
宋明昭見她又開始寫信,有些氣悶,沉默半晌後,他洩氣般地問:“珠珠,你就這麼喜歡謝蘊嗎?”
“啪嗒。”
筆鋒懸空一停,筆尖凝聚的墨汁墜到信紙上,黑乎乎的糊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