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明珠看多了小說，聽到這樣的情節，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往某些方向展開想象，她身子忽的一抖，“那個，其實，我也不至于想要他們命。”

謝蘊無奈笑笑，擡手敲了下宋明珠的額頭，“我也不至于下死手。”

宋明珠這才反應過來她想岔了，趕忙道歉，“抱歉抱歉，我近來看話本看得多了，一提起這種情節免不了要死人。”

“話本？你一般都看什麼？”

宋明珠面色微窘，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就，風月啊，愛情啊那些呗。”

不是她粗俗，她一個外來人口，平日裡與人交流時能不露餡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那些情愛話本讀起來還算順當，但凡與正經知識沾點邊的書籍對她來說極為晦澀難懂。

倒不是她知識淺薄，上輩子宋明珠也是正兒八經讀過大學的，隻是這個時代的書壓根沒有句讀，讀得極為困難，又沒有像話本子那樣勾人的劇情，翻個幾頁她就滿腦袋漿糊了。

“風月愛情啊。”謝蘊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光，他俯過身子，湊到宋明珠耳邊，低聲詢問：“你最喜歡哪個話本裡的哪個男子？”

“啊？”宋明珠被問懵了，下意識轉過頭，卻正好與謝蘊四目相對。

眼波流轉間，宋明珠漸漸紅了臉頰。

她撇過頭，語無倫次地回道：“沒，沒喜歡的，都是些紙片人。”

“紙片人？”又是一個新奇的詞彙，不過這個詞彙不像之前那般難懂，謝蘊半推半猜的也算是理解了這個詞的意思，“那如果是個活生生的人，你喜歡什麼樣的？”

謝蘊問得認真，宋明珠也跟着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隻是，她思考的時間有些久，謝蘊等了半天都沒能等到回音，隻好重新坐回去，趁宋明珠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揉了揉僵硬的腰。

緩解過不适後，謝蘊便起身理了些吃食過來，挑了塊他覺得宋明珠會喜歡的，準備喂給她吃。

“其實，我從前從未喜歡過什麼人，你若從前問我，我可能就會找些個溫柔善良，才學兼備，踏實負責這樣大衆一點的詞敷衍過去。”

宋明珠忽然出聲，打斷了謝蘊的動作，他擡眸望去，隻見她噙着笑，眼中漾着細碎明亮的光繼續說道：“事實上，在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之前，說的那些要求，都是不做數的。”

“你說，那是之前，那現在呢？可有了作數的要求？”謝蘊面上雖不顯，但雙手借着桌子的遮擋握緊掌心。

宋明珠轉過頭面色绯紅，但依舊直視着謝蘊，良久，開口道：“有呀。就是……唔！”

宋明珠的話沒能說完，因為謝蘊忽然起身，拿起桌上的點心将她接下去的話塞了回去。

她輕皺起眉，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惑。

謝蘊低頭，将自己的額頭抵在宋明珠的額頭上，輕聲道：“可以了。”

宋明珠更疑惑了，什麼叫‘可以了’，那他是明白了還是不明白。

反正都已經聊到這了，宋明珠也不是什麼藏着掖着的人，就在她準備一鼓作氣幹脆捅破這層窗戶紙得了的時候，謝蘊的一個動作，也讓宋明珠啞了火。

謝蘊微微擡頭，在宋明珠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略顯濕潤的唇瓣貼在額頭上，宋明珠的身子随着她的心輕輕抖了一下，她機械地嚼着嘴裡的點心，借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她心率過快，當場猝死。

“咳。”謝蘊右手握拳，咳嗽一聲後坐了回去。

宋明珠餘光瞥見謝蘊面色泛紅，他似是發現了她的目光，别扭地将臉挪向另一邊。

謝蘊這副模樣有些可愛，宋明珠一個沒忍住，“撲哧。”

發覺自己笑出了聲，宋明珠立馬擡手捂上嘴巴，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謝蘊聽到聲音，唰地一下将臉轉回來，正巧看見宋明珠将自己嘴巴捂得死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好不無辜。

他心下一軟，有些好笑地替她将手拉下來，兩人再度四目相對，而後，又都撇開眼無聲笑起來。

不久後，謝蘊起身從一旁的書架上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宋明珠。

宋明珠接過，在對方的示意下打開。

“這是，你幾日後生辰宴的帖子？”

宋明珠有些驚訝，她隻以為謝蘊的生辰是跟家裡人過，所以準備到時候将找個時間将禮物送過去就好，沒想到還有宴會。

“嗯，到時會請些人來，你家裡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謝蘊神色平靜，他們這樣的人家，生辰從不單單隻是生辰。他也從未埋怨過，因為他的父母與官場之中浮沉，隻能被動接受這樣的人情往來，等宴席散去後，他們一家人還會另外再慶祝一次，那時，才真正是他的生辰宴。

所以，給宋明珠的這份帖子，與其他人的都不一樣。

宋明珠聽完謝蘊的解釋，才發現自己手裡這份帖子的時間非同尋常，亥時。

她攥着帖子，輕咬下唇，猶豫道：“我到時想想辦法應該能偷偷出來，可你家真能讓我這麼晚進去嗎？”

謝蘊一愣，他沒想到宋明珠真打算大晚上的去參加他的生辰宴，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到時是随着你父母一起來，這張帖子，隻是我想給你。”

“啊？”宋明珠反應過來是自己想多了，有些尴尬，“哦，哦。”

“還有，不許那麼晚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