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盡了?!”
宋明珠緩緩放下茶盞,有些懷疑地問道:“是真的自盡,還是被人僞裝的自盡?”
謝蘊回道:“據太子所說,是真的自盡。”
“太子?”
“嗯,今日一早太子送來的消息,說那位楚道長與昨日夜間自盡。”謝蘊将宋明珠喝完的茶盞收起,挑起簾子的一角,“具體情況等見到太子就知道了,來,下車吧。”
宋明珠跟在謝蘊身後下了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這是哪呀?”
謝蘊邊在前面引路邊介紹道:“平安寺,你可以把這裡當做我的地盤。”
宋明珠瞧着周圍綠茵茵的草地和四周點綴顔色的花朵,怎麼看都不像是寺廟。
謝蘊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開口解釋道:“平安寺很大,前頭是各個大殿,後面是僧人們住的廂房,而前面的這間院子就是我的。”
宋明珠點點頭,明白了謝蘊的意思,隻是,“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昨夜的事情鬧得有些大,除夕宴上突然扣下一名侯爵怎麼看都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現在又正值新年,百姓們各個有錢有閑,最喜歡這送上門的談資。所以,現如今你家和皇家雙雙都處在風口浪尖,萬不能被人瞧見,免得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兩人跨過院門,繞過正屋,便走進一處花園,而花園側邊的亭子裡正坐着太子與太子妃。
宋明珠上前請安,随後坐在了太子妃身邊。
“明珠,你上次救了我,這次又救了母妃,我與殿下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這樣,京郊有三十畝良田,雖不大,但有幾處極好的泉眼,是我母家給我的陪嫁,這是地契和莊子裡所有下人的身契,你收下。”
宋明珠剛坐下就被太子妃這噼裡啪啦一連串的話給砸懵了。
什麼叫上次救了太子妃,這次又救了皇後?
她不是已經把鍋甩給謝蘊了嗎!
難道謝蘊把她供出去了?
不應該啊,謝蘊知道她不好解釋,怎麼會把她供出去?
宋明珠的心髒咚咚跳着,哪敢接太子妃塞過來的那一沓子紙契,偏頭看向謝蘊,眼神示意他解釋解釋這是什麼情況。
謝蘊先是單手托着下巴看了會兒宋明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窘迫樣子,報了自己昨夜被太子揪着不放的仇,才從太子妃手裡接過那一沓子紙契,塞進宋明珠的手裡。
“太子妃既要給你就收着吧,我昨夜都跟太子說明了,消息是我拿到的不假,但更關鍵的是你,若不是你開口打斷,早在我收到消息前皇後娘娘就要将茶喝下去了。”
在謝蘊的眼神示意下,宋明珠隻能接下太子妃贈的良田,轉身交由梅花收着。
既提起了昨夜的事,宋明珠倒也确實好奇,“有查到那是什麼毒嗎?”
“天涯花,也叫絕命花,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将花瓣研磨成粉,服用後即刻就會發作,一刻鐘内死亡,是最簡單也最厲害的一種毒。”一旁的太子面色冷峻,插話道:“但同時它的解藥也很好找,就是天涯花的根莖,磨成汁後服用立即就能解毒。這兩樣東西,太醫院都有。”
宋明珠眸中閃過一絲暗芒,輕聲說道:“殿下是懷疑,這毒的源頭來自宮内?”
“誰知道呢。”太子忽而一笑,隻是笑意未達眼底,“天涯花雖說不易得,但也不至于千金難換,宮外說不準也有呢。”
宋明珠瞥了眼太子,這人面上确确實實在笑,隻是笑得她心裡一陣陣地發毛。
宋明珠沒忍住搓了搓胳膊,捧着茶盞汲取溫度。
“行了,有勁往罪魁禍首身上使。”謝蘊出言打散了太子周身詭異的氣氛,“在這散什麼冷氣。”
太子回神,歉意地朝着面色有些發白的宋明珠笑笑,拉着太子妃的手壓制自己内心的怒火。
太子妃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宋明珠,輕聲跟她道歉,“别介意,事情就發生在眼皮子底下,殿下心裡不好受,父皇昨夜也發了好大的火。”
“沒事。”宋明珠并不計較這些。
先是太子妃于中秋宴上中毒,針灸逼毒受了不少罪,後來更是卧病許久,也不知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再是昨夜除夕宴,因着先前出過事,皇帝和太子自認為已經将整個皇宮防得如鐵桶一般,誰知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被人鑽了空子,若是皇後真中了天涯花之毒,雖說殿上就有太醫,但解藥在太醫院,一刻鐘的時間誰能确保一定能将解藥送來,若是有半點差池,這新年伊始之際就要成為皇後的忌日了。
尤其,這下毒之人還有可能出自皇宮内部,這一點更是皇帝和太子萬萬不能接受的。
到此,整個事情的前半部分已經解釋完了,重點還在後面。
謝蘊讓下人重新上茶,而後叫他們全部散去,在花園周圍守着,淡聲詢問太子,“你今早送來的消息上說那位楚道長自盡身亡是什麼意思?”
提起那位楚道長,太子身上的冷氣更是飕飕往往外冒,“昨夜事多,我就暫時先将那位楚道長押解在了刑獄中,今日一大早我趕去刑獄裡提審,誰知那人竟在獄中服毒自盡了。”
宋明珠問道:“押解入獄前沒有搜他的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