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翠萍那個叫林舟的相好是個看中美色的,也都知道翠萍把林舟看得比命根子還重要,妥妥一戀愛腦配渣男。
誰也都知道幽桐的容貌是何等絕色,她平時是低調不招惹,可誰都知道她要是一出手,估計全天下的男人都要為之傾倒。
情人眼裡出西施,翠萍看林舟哪哪都好,一聽孟之這樣說,便覺得這死丫頭也看上她男人了,頓時氣急。
“你……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這種話你怎麼說的出口!”
好歹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翠萍一時竟找不到更惡毒的詞語來洩憤,隻能憋得滿臉通紅。
“這不是還沒搶呢,你安靜些,我就再考慮考慮。”
孟之翻了個身,将頭埋在被子裡。
翠萍原先隻覺得孟之獨來獨往慣了,性子有些冷清,可現在這人給她一種不好惹又卑鄙的感覺。
她好像從來不在意别人的評價,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在二十多年現代社會的培養下,孟之不理解這些古代女人的思想。男人看上你了是你的福氣,如果對方有點身份地位,便是你命好。男人看不上你了,你的價值也就沒了。
實在是窩囊又可悲。
可是想來,明明是這個時代的不公,這些女子又有什麼錯呢?
害怕男人被搶的翠萍果然安靜了下來。
孟之知道自己這一招有些卑鄙無恥,但是管他呢,好用就行。
于是第二天,同屋的人都知道,幽桐看上了翠萍的相好,要跟翠萍搶男人。
第三天,整個雲韶署的人都知道,幽桐勾搭上了翠萍那個禦前侍衛的相好,一定是看林舟前途無量又一表人才所以才勾搭的,實在是不要臉。
孟之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手筆。
她連那個林舟是誰,長什麼樣子都還不知道嘞。
眼看謠言越傳越離譜,就連語言不通的月國樂人們在大家繪聲繪色地描述下都懂了個大概緣由。
李嬷嬷問清楚了大概緣由還是叫了孟之談話。
“我平時是如何教你的?那些混話你是如何說得出口的?平時隻當你是不拘小節無甚在意,現在竟慣得你連體統都忘幹淨了。”李嬷嬷神情嚴肅,面色愠怒。
“就是句玩笑話,玩笑還開不得了?再說了我不吓唬她,她就不安生,她一不安生我就睡不好,我睡不好白天舞就跳不好,嬷嬷,這舞要是跳不好惹得聖上怪罪那可怎麼辦?”李嬷嬷一貫寵孟之,孟之向來不怕她何況她覺得自己有理在先。
“哪有女子拿終身大事開玩笑的,你這般言行無狀,不知從哪裡學來這一套伶牙俐齒,滿嘴胡言亂語,哪有你娘半分影子?我今天非要替你娘好好管教管教你不可。”李嬷嬷這次是真生氣了。
“我娘再賢良體面溫順娴雅,我爹不也還是納了三房姨娘?你看她過得開心嗎?”孟之性子直來直去,脾氣也大一些。
“嬷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跟我娘的性子完全不一樣,我也不想跟她一樣,我隻管自己心裡舒暢過得舒坦,其他人愛說就去說吧,我不在乎。”
李嬷嬷跟孟之的母親雲娘是一同長大的姐妹,都是雲韶署的舞女,後來雲娘出宮嫁人,李嬷嬷留在宮裡,從小就鬼主意多的小孟之被送進雲韶署之後李嬷嬷對她多加照顧和教導。
從小就入宮還有個現代魂的孟之對雲娘沒什麼感情,每逢探親看到她拉着自己的手哭訴自己的丈夫新納的一房小娘如何處處頂撞自己并且還要拿出主母的氣度不計較孟之氣就不打一處來,隻覺得她窩囊。
“禍從口出你這丫頭是懂還是不懂?在這裡我還能保護你,出了這個院子你再如此我可就沒法護你了。你若依舊是這般輕浮傲慢總有一天會釀成大禍的。”嬷嬷歎了一口氣。
“我看你風寒也是好的差不多了,從今天起每天加練一個時辰,省的有力氣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孟之對于這個懲罰欣然接受。畢竟,身為舞女,舞技就是自己吃飯的玩意兒。跳得越好就離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翠萍腳傷還沒好,嬷嬷罰了她抄書,然後罰了幾個管不住嘴的公公和舞女,大有要嚴格整頓的架勢,這謠言才漸漸平息。
或許是平日裡宮中的生活太過于單調乏味,體會到這次八卦的樂趣,雲韶署的宮人有點食髓知味,人人都留意着孟之的一舉一動。
然後他們發現孟之這幾天做起了針線活,平是孟之哪裡碰過針線,就連衣服破了孟之都是拿錢找人縫的。
于是他們猜測孟之是在給林舟繡荷包。
女人都會給自己心悅的人送自己親手繡的荷包。
剛剛熄滅的八卦之火風吹複燃。
孟之也不解釋,她就是那天看翠萍在繡荷包,上面的鴛鴦還挺好看的。她是個有好奇心的人,對很多事情都很樂于嘗試。于是閑來無事也想學着繡些東西。
不得不佩服古代的女人,她們的繡工好像是天生的,什麼都會繡,而且繡的也好,衣服,鞋子,手帕,香囊她們樣樣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