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原本以為翠萍對林舟跟薩妮的事情矢口否認是因為翠萍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竟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
那麼就是薩妮撒謊了。
這可是欺君。
“我想不通,那個月國女人為什麼要這樣說?”翠萍喃喃道。
孟之當然知道。
孟之也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薩妮了,雖然她好像的确從未真正的認識過她。
“聽說,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現在她已經是宮裡的主子了。”
“竟然是因為這樣嗎?”孟之一說翠萍立馬反應了過來,“那她還真是自私啊。”
自私到要去陷害他人。
聽到這句話孟之也沉默了。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多麼高尚的人,甚至必要的話她可能比薩妮更自私。
薩妮的做法她不認同,但是她不确定如果換做自己她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人都是自私的,利己本沒有錯,可薩妮錯在為了自己的意願去陷害一個無辜的人。
如果是孟之,或許她會選擇在私下裡向皇上承認這件事,并且會栽贓給一個不存在的人。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一個檢查就會露餡。
如果薩妮選擇大庭廣衆之下栽贓一個宮裡不存在的人,那麼整個月國的顔面變會掃地,整個月國将會被天下人恥笑指摘。
所以說,某種程度上說,薩妮隻有一個選擇。
至于對方為什麼是林舟?
——“你的名字是幽桐嗎?”
——“我們都知道你,你很出……出名,還很漂亮。”
孟之像是醒悟般擡起了眼皮。
是因為自己。
因為自己跟林舟的流言,讓薩妮鎖定了林舟。
瞧,因為林舟是這樣一個花心的人,所以這件事情就一定會是他做的。
——“禍從口出你這丫頭是懂還是不懂?”
腦海中閃過李嬷嬷對自己說的話。
如果當初她沒說那句話,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自己現在也不會待在這麼一個陰冷潮濕的鬼地方。
越仔細想,孟之感覺身體越發得冷。
真是造化弄人,因果報應。
孟之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她隻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中景象光怪陸離,醒來後她隻記得兩個意象——蝴蝶和現代的多米諾骨牌。
她醒來時看了看窗外,天還沒亮。她一邊站起來活動關節,一邊試圖活動被自己枕麻了的手。
對面牢房傳來翠萍的夢呓,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孟之透過牢房門口牆上的微弱的燭光看向翠萍。她背面的衣服已經被血浸泡得紅得發黑。
燭光下,孟之看見翠萍額頭上浸滿了冷汗,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待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中,鐵定正發燒呢。
“翠萍,翠萍,你醒醒。”孟之試圖叫醒翠萍。
可翠萍眉頭一皺一皺的,就是醒不過來。
無奈之下,孟之隻好叫獄卒過來。
“來人啊,快來人啊……”
外面值守的獄卒打着哈欠不悅地走了進來。
“吵什麼吵,大晚上的。”
“大哥,我有點擔心那個人,您行行好讓我過去看看她。”孟之指着翠萍說道。
“關你什麼事?老實在這待着。”
“您看上面人也隻是打了幾個闆子也沒把她放回去,想必是之後還有用。一個弱女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又不及時上藥怕是要發熱,這要是出點意外該怎麼辦?”孟之一邊說一邊将自己的兩個銀耳墜摘了下來塞給了獄卒,“您行行好,幫我找一盆冷水,讓我過去照看一二就好。”
“行吧行吧,這麼麻煩。”獄卒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卻拿出鑰匙将孟之放了出來,然後打開了對面的門讓孟之進去,然後他又去接了一盆冷水放在門口孟之能夠到的地方。
孟之摸了摸翠萍的額頭,果然發燒了,燙得驚人。
她撕下自己的一片衣服,浸了冷水放在翠萍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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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被慎刑司的人帶去審問時翠萍還沒有醒來,走之前孟之摸了摸翠萍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待聽不到腳步聲之後,翠萍才睜開了眼睛。
她兩手撐着地想坐起來,動作拉扯着粘在傷口上的衣服,傷口處又重新滲起了血,疼得她直吸氣。
天色剛亮,出了監牢,孟之的視野一下亮堂起來,在黑暗裡關久了眼睛還有些不适應。
根據自己看電視劇的經驗,一般審問犯人都在一個黑咕隆咚的屋子裡,犯人旁邊還會放上一個燃燒得正旺的碳盆,裡面還放着燒紅的烙鐵。
可沒想到孟之竟然被帶到一處别院,裡裡外外都是些灑掃的奴才,院子裡花草樹木,池塘涼亭一樣不缺,雖然正值蕭瑟深秋,但是景色還是極美的,這裡看起來像是一處住宅。
“大人,您确定咱們沒有走錯路?”孟之問。
“少廢話,快跟上。”
那人将孟之帶到一個房間門口,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王爺,人帶到了。”
是賢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