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本就是随口找了個借口,是個人應該都能聽得出來,可為什麼這賢王偏偏要強人所難呢?
真是造孽啊。
“啊!”
孟之腿部吃痛,一個沒站穩便跌坐下來。
她看着落在自己腿邊的石子,像四周看去。
屋裡就他們三個人,除了賢王,就隻剩下那個叫莫塵的侍衛。
孟之的視線看過去時,莫塵沖她指了指腿,然後又擺了擺手。
孟之了然,立馬配合他表演下去。
“王爺,奴才一時不慎,跳舞時許是扭了腳,摸着已經腫了,近期恐怕是不能再跳舞了。”
孟之說得有些心虛。
要是在不了解晏箫性子之前,她這麼說是完全不害怕的,畢竟在古代女人的腳是極其隐私的,沒有男人會去看一個奴才的腳上是否會有傷。
可是晏箫的性子确實怪,每一句話都讓孟之出其不意,要是瘋起來孟之也不知道他究竟會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王爺,這舞女剛剛連着跳了一個時辰,就算腳沒事恐怕也要體力不濟,不如今天就先讓她回去,改天讓她過來跳舞?”莫塵說道。
孟之知道這莫塵隻是不想梅樹遭殃才幫自己的,不管他是誰的人,此時兩個人都站在一條線上。
“哦?扭傷了?”雖是這樣問,可孟之拿不準晏箫當沒當真。
“用我瞧瞧嗎?真是巧了,我剛好會些推拿。”
那種一下就能把人胳膊給卸掉的推拿嗎?
孟之有些想死。
“不用不用,奴才何等身份,就不勞您費心了,省得污了王爺您的手。”
“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孟之說完試探地看向晏箫。
不管有沒有發現她說謊,晏箫還沒有生氣,就是有希望。
孟之剛呼出一口氣,便見晏箫朝自己走來。
完了完了!
莫塵也下意識上前一步。
孟之膽怯地看着晏箫在自己面前彎下腰,雙手支撐在膝蓋上。
孟之是坐在地上的,再加上晏箫個子極高,盡管他彎下腰,孟之還是要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表情。
因為缺少光線,晏箫的整張臉都藏在陰影之下,孟之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隐約看到在陰影之下他勾起的唇角和他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
要被發現了嗎?
孟之攥緊自己的衣服,咽了咽口水,努力移開了目光,生怕一不注意就被晏箫那駭人的眸光給吞噬了。
因為距離太近,孟之移開目光便直接看到了晏箫那似滾非滾的喉結和那清晰可見的鎖/骨。
這是孟之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男人的脖子,近到他的喉結上的一顆黑色的痣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可真是遺憾啊。”在孟之心裡防線快要崩潰的瞬間,晏箫開口,語氣平靜得聽不出一絲遺憾。
“下去吧。”晏箫隻起身,撣了撣微微起褶皺的衣服。
孟之如釋重負,本來想着自己要交代到這裡,沒想到賢王竟松了口。
也是,這賢王畢竟是個瘋子……
正常人誰能理解瘋子的想法呢?
“謝王爺。”孟之叩首。
莫塵也跟着松了一口氣,這禦賜的粉霧茶梅終于保住了。
演戲要演全套,孟之起身時還裝作腳腕很痛,腿發軟的模樣,還時不時“啧”一下表示很痛苦的樣子。
演了半天,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她還要裝作舉步艱難的痛苦情狀,實際上她早就想撒腿跑出這鬼地方了。
許是演得太真實,在孟之前腳剛踏出門的瞬間,賢王又開口了。
“既然姑娘傷得如此重,便留下來好好養傷吧,養好了直接跳舞,省得來回跑再加重了傷勢。”
那您還真是體貼呢……
“不……”
孟之還沒說出口,便聽見身後人那極有壓迫感的聲音:“嗯?”
晏箫聲音壓得很低沉,語氣嚴肅不容拒絕。
孟之是真的腿軟了,她扶着門框轉過身,咬緊牙關,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