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新鮮的花瓣是《折枝舞》的核心,可事實确實如此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隻舞蹈為什麼不叫《采花舞》?
孟之腦中靈光一閃,快步上前,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自己目前“腳踝受傷”,連忙慢了下來,還裝作腳疼叫了兩聲。
看春華和秋實擔心地上前攙扶,并未察覺到異樣,她才放下心來。
她走到銀杏樹下看地上的落葉,最上層的是剛剛落下的,顔色還很鮮亮。
孟之蹲下跟仆人說了一聲,開始挑揀起葉子來。
春華、秋實雖然不解,但還是一起幫着挑揀。
此時,一旁灑掃的仆人放下手中的掃帚行禮。
“奴婢給太子殿下請安。”
春華、秋實也拉着孟之轉過身來,一起請安。
“免禮。”太子晏融在孟之面前站定。
在撿樹葉的時候孟之嫌袖子太寬大便往上翻卷了幾圈,此時一節小臂露在外面。
孟之注意到太子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連忙将袖子放下。
太子也沒再說什麼,繼續跟着引路小厮去找賢王。
看着太子等人走遠,孟之繼續撿起了葉子。
這個宅院是靜太妃當年做女官時的住處,離皇宮很近。皇帝讓賢王查宮人私通一事,而京城中的賢王府邸離宮很遠,便特意叫人将這院子整理出來供賢王休息。
賢王正在屋裡看書卷,屋裡燒着炭火,十分暖和。
見太子到來,賢王隻是放低手中的東西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幹自己的事情。
“皇叔。”太子知道他這位小皇叔的性子,自己行了禮。
“不知皇叔宮人私通一案查得如何?可有進展?”太子讓下人站在門外等着,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雖說這案子不大,可是這皇宮中千宮百殿宮人如雲,着實有些不好查。”
“就在今日父皇提到萬壽節的那件事情依然大發雷霆,摔碎了好幾件物件呢。”太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品嘗起來。
賢王隻是冷冷地看着他。
“不過來之前我已問過慎刑司那幫人,說是已經揪出不少人來,想必這些日子皇叔費心了。”
“隻是……”太子放下茶杯似是有些煩惱,“不知皇叔打算如何罰他們?”
“本王自會案律處置,不勞太子殿下費心。”
賢王語氣冷淡。
“當是如此,父皇仁慈,這些年來宮中下人的俸祿待遇不知較前些年好了多少,可這些宮人竟不顧宮規,當着那些個小國使臣的面失盡了我錦國顔面,若是像先前那樣隻罰個幾杖就草草了事恐怕會惹得父皇更為不悅。”
賢王晏箫大不了太子幾歲,再加上賢王近些年常居洛州,太子還不了解這位小皇叔的脾性。隻是聽朝中一些老臣說這位賢王性子有些冷清。
“你在教我辦案?”
聽出賢王語氣中的不悅,太子晏融連忙開口:“不敢不敢,隻是特殊時期就該特殊處置。”
“那林舟做出那樣的事情将我皇家尊嚴放在何處?我又聽聞他在雲韶署還有個相好,雲韶署那是人盡皆知,簡直是無法無天!”
“宮人私通一案波及人數衆多,輕罰不能熄父皇之怒,重罰那些宮人不免人心惶惶,服侍不當。依侄兒看,不若殺雞儆猴,将那林舟的相好給殺了,其他人按情節嚴重程度進行責罰如何?”
太子站在晏箫面前等着晏箫回答。
“你還真是想得周到。”晏箫說,“太子事物繁忙,就為這般小事親自來跑一趟?”
“身為人子當為父皇排憂,身為太子當為國事盡心。”太子眉毛微蹙,“皇宮是什麼地方?這些又怎會是小事?”
賢王“啪”地将書卷放在桌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太子面前,盯着太子的眼睛。
“太子殿下當真這般體恤皇上?還是說你有旁的目的?”
到底還是年輕,一些心思總會在言語之間不經意顯露。
“既然這件事情皇上交由我來查辦,就不勞太子殿下費心了。”
“自是如此,不過還是希望皇叔考慮考慮我剛才說的話。”太子隻是低頭一笑,“聽聞皇叔的折子已經接連被扣下四五封了。”
“如今沈國公隻手遮天,怕是您拟再多折子也遞不上去。”
國公沈朗是靜太妃的兄長,是賢王晏箫的舅父。
沈國公前些年将女兒送入宮中為妃,這沈妃又頗為争氣,更是憑借龍子晉升為貴妃,國公一家在朝中地位自是水漲船高。
“皇叔若是将我的建議考慮考慮,我自會助皇叔一臂之力。如何?”
朝野上下都知道賢王跟沈國公不和,搞不好賢王自小被發配洛州也是那國公的手筆,那時賢王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如今沈家得勢,更是沒人會站在賢王這一邊,使得賢王在朝中事物上縷縷受阻。
“可。”賢王輕笑着開口應下。
賢王背對着門,陰影遮擋下的英俊面龐上是一雙冷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