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因為那晚的談話别扭?
畢竟在那之前,兩人可是水火不容誰也看不慣誰,那天在牢裡翠萍竟對孟之說了那麼多事情,其中還有林舟的秘密……畢竟對當時身負重傷的翠萍來說自己可能快不行了。
換作孟之,她現在也會不好意思。
“回來就好,還好她們沒有為難你。”
“你呢,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翠萍喝了口熱茶,看着孟之說道。
“今天下午。”
一提到這兩天的經曆,孟之真的很想跟人吐槽,顯然翠萍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昨天那賢王将我叫去也不審問,隻是叫我跳舞。我連着跳了整整一個時辰都不敢停下來喘口氣,他卻看都不看,連個賞錢都沒有……”
翠萍看着正專心吐槽的孟之,笑了笑。
“賢王人不是挺好的嘛,儒雅斯文。”
“難不成有兩個賢王嗎?我們說的是一個人嗎?我遇到的那個性格太古怪了,你不知道,他一隻手都能卸掉别人一條胳膊,還面不改色的。”孟之回想起來還有些後怕,要是自己說錯一句話恐怕腦袋就要分家了。
孟之連忙将話題引到别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李嬷嬷便叫孟之到自己房内。
“他們沒把你怎樣吧?”李嬷嬷關切地問道,她将孟之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你沒受傷吧?”
“沒有,就是跳了一會舞就讓我回來了。”
“跳舞?”
李嬷嬷不是很理解這其中的邏輯關系,孟之不是因為林舟的案子被帶走調查的嗎?怎麼還跳起舞了?
“對啊嬷嬷,都是因為那個賢王。”
“賢王……”李嬷嬷在腦海中回憶這個人,“可是那皇上的幼弟,靜太妃的孩子?”
“就是他,他性子也太古怪了。”
“他隻讓你跳舞,沒有讓你做别的嗎?”李嬷嬷拉着孟之的手問。
“沒有,隻是他讓我跳的是《折枝舞》……”孟之小聲說道。
“什麼?就憑他也配!”不知哪句話惹到了李嬷嬷,她生氣地說。
“嬷嬷,怎麼了嗎?”孟之不解地問道。
“那人就是個冷血的瘋子……你之後可要離他遠一些,别招惹他,聽到沒有。”李嬷嬷壓低聲音拍了拍孟之的手,囑咐道。
“為什麼?是因為靜太妃嗎?”看李嬷嬷這般反應,孟之心裡也有了成算。
“你是如何知曉靜太妃是……”李嬷嬷從不記得自己對孟之說過自己的師父是靜太妃這件事。
“嬷嬷能告訴我靜太妃在封妃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孟之沒有回答李嬷嬷的問題,“您為何說賢王是個瘋子?而靜太妃究竟是怎麼走的?”
李嬷嬷看着失神地看着地面,回憶道。
“師父剛做女官時,朝中議論紛紛,好多大臣們都不服氣,經常在朝堂之上讓她為難。師父那人是個要強的性子,她做事又萬分謹慎,凡事都親力親為,那些人又找不到任何纰漏。”
“說起來,我比她的年紀還要大上幾歲,可她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做事又成熟穩重,我好生佩服,于是就厚着臉皮叫她師父。”李嬷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當時我剛接替她管事的位置。她那時候每天忙完太常寺的事物總會回雲韶署看看,有時候她替我看舞女們練功,有時候是教給她們新編的舞蹈。”李嬷嬷說着看着窗外已經早起練功的舞女們,“盡管雲韶署也沒什麼忙可以幫了,她也會到我房裡休息休息。”
“可有一日,我準備好了她最愛吃的冰糖梅子等她過來,可等到天黑也不見她過來。”
“我記着當時應該是中秋前,各宮上下都忙着籌備,我也有一堆事情要做。我想許是她那幾天太忙了顧不上過來。可是連着半月,我再沒有見到過她。”
孟之輕聲開口:“靜太妃是在那個時候……”
“是的。在中秋宮宴那個關鍵檔口我生病了沒有去領隊。也怪我平日裡都待在這雲韶署不愛出門,病好了好幾天之後我才去外面好一番打聽才知道師父在中秋宮宴後被先皇收入了後宮,封為靜妃。”
李嬷嬷語氣有些悔恨,面露苦澀。
這是孟之第一次見李嬷嬷這般神情。
“後來,娴安宮派人叫我過去跳舞,我當時已是管事不再上台獻舞,我本不想去,可那人卻說是靜妃娘娘的意思……”
“我推掉了手頭上的活,帶着冰糖梅子到娴安宮見到了師父。”
“雖然娴安宮地段位置,陳設裝飾都是一頂一的好,就連宮女太監也都是機靈懂事的,可見皇上對師父的寵愛。”
這樣的待遇,在後宮中已是極好,可李嬷嬷面上不見舒暢欣慰。
“師父像換了一個人,變得格外沉默,就連我帶的冰楊梅子也不怎麼吃。”李嬷嬷繼續說,“雖然她拉着我的手笑着問了我好多事情,但我知道她并不開心。”
“她畢竟已經入了後宮,也不能天天點我過去,之後我們見得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