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滄零探問的樣子,玉清竹歎道:“攔他做甚?為這兩把弩,有什麼可值得攔的。”
滄零冷冷盯着他。
不錯,他們兩人都很看不上這兩把神奇的弩,可是,那也并不意味着任它們被人搶走不管啊?難道說,方才他們一番驚心動魄的力戰,都是多餘的?
所以,他們這許久以來,費這麼多的心力,都是在做什麼?
不過,按照以往的想法,這兩把殺傷力巨大的兵器,的确還是需要妥善保管的。既然要保管,交給官府,自是比交給其他人都相對安全。莫忘塵動用官府的火藥,這兩把兵器造出來,便不可能給忘川使用,而是納入朝廷的武庫。如此,倒是比流落在江湖中,成為江湖中人争搶的目标要好。
他轉頭看向方才還停在遠處的捕頭和衙役,這些人早已蹤迹不見。方才一場疾風利刃,竟沒有留意他們。這些官府中人,定是在莫忘塵離開後悄悄撤走的。
滄零看看玉清竹,冷然點了點頭。
他們二人如此便達成了共識,還将這兩件驚世兵器說得如此輕,那邊的孟伯恺頓時大怒。
他上前一步,手指着玉清竹和滄零喝道:“你們兩個是什麼意思?火弩絕世神兵,你們竟一再看輕。你們若當真看不起我的火弩,又何必跟着我們來到平江,又何必弄出這個亂七八糟的喪禮?”
他話音剛落,兩位冰雪使者便轉身對着玉清竹。
這孟伯恺所問,好像也正是她們想要問的。
玉清竹看看她們兩個寒冰般的眼睛,歎氣道:“這一次,孟大師和韋達來到平江府,我跟随而來,明顯就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常宅爆燃之夜,那态勢看起來是為了殺韋達,實際上是為了殺我。對于韋達,一來他們還不想殺,二來,便是想殺,也不需要費那麼大的力氣。”
冷空與冷澈禁不住對視一怔。
玉清竹接着道:“他們想要殺我,卻也并沒有想到便能當真殺了我。這些年來,玉某在江湖上,大小也有些名頭,或許,他們也以為我有些小小的本事,即使布下了天羅地網,還是頗不自信。不過,他們設計的那個局,我能不中招,與其說是我的本事,不如說是我的幸運罷了。”
突如其來,以身為雷,身雷俱爆,那樣近的距離,能逃出生天,當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想到玉清竹這一次是真的九死一生才留下一條命,兩位冰雪使者也是心驚。
“我隻是給了他們想要的結果,盡管他們一開始不信,這幾日看了情勢也不得不信。這位柳依依姑娘,得知我跟着來到平江府,必定是想要借機設置一場更大膽更引人注目的切磋。我若不配合,諸位怎能看到她計劃的完整場面?”
兩位冰雪使者目光愈冷。
“更引人注目的切磋,完整場面。宮主?”
玉清竹冷笑道:“她一力殺我,自然能推測到殺我之後要面對的局面。”
冷空道:“這柳依依,竟然想要與冰雪寒緣切磋。”
玉清竹道:“她隻是沒有料到,我死了,我姐竟沒有親自來到平江府,隻派了兩位姐姐前來。”
冷澈怒道:“喪心病狂!”
玉清竹點點頭,思索道:“這個女人,的确是夠喪心病狂……”
“我姑姑……”豐兒撇着嘴拽玉清竹的袖子。
玉清竹看向他,微微一笑,“豐兒放心,你姑姑沒事,有人在保護她。”
他伸手拍拍豐兒的頭,“豐兒,你這幾日,可是與你的娘親在一起?”
豐兒嗫嚅了一下,皺緊了眉頭,“是。她說,她是我娘親,我姑姑也說她是。可是……可是我……不覺得她是……”
他三歲喪父,娘親便離開了他。或許他會有一些模糊的記憶,可是,娘親這個詞的含義,在他的感知裡,早已與他的姑姑樊月芙融為了一體。
玉清竹道:“沒關系,過幾日,我們便去救你的姑姑。你娘親,我們也會找到她。”
兩位冰雪使者聞言,立即道:“公子,你傷勢未曾痊愈,不宜走動。你若不聽屬下之言,宮主便會親自前來。”
玉清竹扶額。這一次,若不是他有丐幫的人脈,能比任何人都快地将消息傳到佳仙湖,冷清溪必定早已來了平江。若是當真讓她以為玉清竹被人所害而死,太湖之濱估計會變成冰天雪地,冰雪宮與江湖上人人忌憚的殺手組織忘川,也将展開生死對決,屆時天下大亂,還不知會有多少無辜百姓喪命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