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層樓的飲水機在樓層的另一側，在老師辦公室的門口。

不到一分鐘，方靈若剛走出去，就見柳清怡低着頭從辦公室出來，很快就能看到她拿着一本綠色的書回來。

項勝的辦公室位置靠近走廊，方靈若能夠聽到兩人的談話聲。

“有人給我說，你午休的時候看小說，就在看這個？”項勝翻了翻書，“青春疼痛文學？”

柳清怡的頭埋得很低，沒有說一句話。

“老師不反對你們課餘時間看點課外讀物，一是要看些有意義的書，二是午休時間就該午休，你中午不休息，下午上課再打瞌睡是吧。”

“這書就先放我這，放學後找我拿，下周就不要帶過來了。”項勝語重心長地說，“你也初二了，還有一年就中考了，還是要多放點心思在學習上。”

“嗯。”柳清怡應了聲，帶着很濃的鼻音。

“行了，你先回去吧。”

走出來的時候，柳清怡偏頭往接水的方向看了看，方靈若慌忙移開了視線，她看到柳清怡的眼眶有些泛紅。

一般下午是四節課，不過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課是班會。

這四十分鐘，一般先進行大掃除之後再開班會，然後放學，一般情況下還要比平時放得遲一點，不過同學們倒是都很開心。

隻有柳清怡的情緒看着不是很對。

“就按照之前的安排打掃衛生，同學們記得換位置啊。”第三節課下課，項勝就來到講台上，拍拍手，“大家速度行動起來，快點打掃完，等會兒開班會選班委。”

三班一周換一次座位，就是一個大組整體往左移動，前後不改變。

也就是移動之後，方靈若就從靠牆的一組，變成了靠過道的二組了。

而每次月考成績出來之後，四次也輪完了，然後又可以按照成績的前後順序重新選座位。

因為要對齊，周盛年就從方靈若的後面挪到了邊以秋的後面，和旁邊的兩個人挨在一起。

方靈若身後沒人了，還有些不自在。

“安靜。”台上項勝開始了他的班會課，開學第一課的主題是自立自強自主自信。

他講到，同學們，不要早戀，人生不需要愛情才能變得完美，要學習，知識是自己的，要源源不斷地汲取知識充實自己，人生要為自己負責，成為一個自立自強自主自信的人。

最後是之前承諾的選班委。

流程包括提名，投票，唱票。

競選班委不能舉薦，隻能自己主動競選，第一個就是非常重要的老師小助手——班長。

原本的班長率先舉手，之後又是兩名同學。

“還有沒有同學想要競選班長的？”項勝在講台上問，“沒有人的話，我們就發起投票了哦。”

“诶，柳清怡你不是說你要選班長的嗎？”

方靈若聽到了有人在和柳清怡聊天。

本來方靈若在教室這邊的第一組，柳清怡的組是最裡面的第四組，換了座位之後，她就坐到了方靈若旁邊那組。

方靈若轉頭看過去，柳清怡的神色是很明顯的黯淡，她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我不去。”

沒有再競選，便開始投票，每人撕下一張草稿紙，寫下三個人中一個人的名字，或者棄權，然後收起來。

項勝唱票，他點一個第一排的一個同學在候選人名字後面寫“正”字。

三班的同學很喜歡這種方式，随着一個一個的名字被喊出來，氣氛逐漸到達了高潮。

隻有柳清怡左手撐着下巴，眼神飄忽看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

選班委耽誤了很久，放學的時候都六點半了。

周盛年一點也沒帶作業，往書包裡面塞手機、耳機就要站起來，“周末打遊戲嗎秋哥若姐啊。”

方靈若想了一下，回他，“星期天吧，應該可以。”

“好嘞，你上号的時候給我發消息就行！”周盛年又問，“走嗎，走嗎？”

“我等我媽一起。”方靈若說。

“拜拜。”邊以秋揮手。

“我們先走了。”周盛年攔着邊以秋的肩膀，半拖着他出門了。

方靈若不着急，等宋巧蘭忙完回來找她的。

她坐在座位上按手機，學校不學生帶不帶手機，反正放學之前不能玩，放學之後不給老師看見就行。

總之是，不會查，但是你也不能被老師發現。

“喵喵啊，你周末還訓練嗎？我找你玩啊。”

“不行啊，我這周要去海市，要過去比賽。”

“啊，那麼遠，啊我又要錯過你的比賽了。”方靈若很遺憾。

“你現在的任務是。”

“學習。”在平淼發過來消息之前，方靈若就回她，“行行行，知道了姐姐，反正沒事，等我中考畢業，我必要看到你上奧運。”

“hh，那還得先等我進國家隊。”

“你知道的，我看好你，完全看好你。”

這次對面隔了很久才回她。

“嗯，我要上飛機了，先不聊了。”

方靈若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于是她問系統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就像之前烏念葉吃醋那樣。

系統告訴她，“沒事。”

總感覺系統也怪怪的，但剛好宋巧蘭發消息讓她過去找她，方靈若也沒有多想。

她整理好書包，背着去宋巧蘭的辦公室。

走廊正對着操場，方靈若視力很好，看見路上的身影，是柳清怡。

她走得很慢，一個人，沒見平日裡和她關系還不錯的陳芮。

她一腳踢起枯黃的落葉，落葉飛起小小的弧度，繞着圈又落在了她的腳邊，顯得很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