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項勝立刻說，“想吃什麼？我請你們？”

“吃食堂吧，先看看這學校食堂好不好吃，這可關乎我未來的美好的生活。”方靈若說。

兩個大人完全沒有意見，姜绾有意見，她提出告辭不好意思蹭飯，方靈若則是拉住她，頗有些強勢地說，“食堂而已，有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

姜绾想了下，學校食堂的費用包含在昂貴的學費裡面，在一食堂的一樓吃飯是免費的，隻要你不浪費，想吃多少都沒有問題。

姜绾想雖然假期食堂也開門不是免費的，但也應該昂貴不到哪裡去。

然後她就看到一行人在項勝的帶領下，直愣愣地坐着電梯上了頂樓，是學校最高級最貴的觀光餐廳。

據說餐廳的主廚是擁有好幾家五星級餐館的大師，一頓飯下來要花費好幾萬元。

這個餐廳所在的食堂是獨立得出來的單獨的一棟，這裡面的構造和初中區域的一食堂，高中區域的二食堂都完全不一樣。

姜绾穩住神色，盡量不露出自己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方靈若卻不管這麼多，東問西問的，最後得出結論，“媽，我覺得我爹也可以開一個這樣的。”

姜绾聽出來了，方靈若也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怯場，而，姜绾看向旁邊也點頭贊同的宋巧蘭，而她的親人，也沒有嫌棄。

這碗飯姜绾吃得很緊張，甚至緊張到沒有嘗出來是什麼滋味，隻覺得分量少少的，味道，味道記不起了。

但其實，這頓飯吃得很舒服，至少姜绾是這樣覺得的。

餐桌上沒有什麼規矩，不是冰冷無趣的機械進食，她們也一直在邊吃邊聊，大概是怕冷落她，間歇三人還時不時地同她搭話。

也沒有什麼餐具的使用規則，不會在她姿勢不對的時候發出輕蔑的笑聲或者是不屑的啧聲，甚至方靈若嫌棄刀叉不好用，找服務員要了筷子。

看到姜绾驚奇的眼光，方靈若甚至還問她，“你也要一雙嗎？”

姜绾連忙搖搖頭，方靈若讀出了她未盡之意，她挑了一下眉，說，“這是餐廳我是客人，理應給我提供合适的餐具，哪來那麼多的規矩。”

方靈若頓了頓，“不要在意那麼多，自己吃飽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最後姜绾也還是沒有吃飽。

方靈若吃了一小塊的烤牛排之後，讓廚師把整塊牛排都烤了端上來時，她也沒好意思要。

不過當她躺在床上時，她還是想起了那塊大大的牛排。

上來的牛排搭配醬汁和裝飾，在大大的盤子裡面隻占據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位置。

但是那大大的牛排，甚至将整個盤子占滿了。

姜绾想起牛排不是因為餓或者是饞，她已經習慣了饑餓也從來不饞，隻是這短短一下午的經曆有些新奇，這樣的快活，大概在她八歲之前，是有些依稀的熟悉的。

她其實很高興，在很多個熬不過來的夜晚，她時常會琢磨着八歲之前的模糊回憶，試圖吮吸出來一點可以支撐她下去的甜。

但是現在，這種回憶又多了一份。

姜绾有點睡不着，她是放假前獲得未來的記憶的，她想了很久，申請了假期留校，并且拿着自己存着的零花錢買了一輛破舊的老自行車。

她想靠自己，再也不要被扔在半路，然後走路來學校了。

姜绾又開始回憶自己在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她真的不想走那樣的路，那樣的她是熟悉的她，卻又格外的陌生。

未來的記憶格外的清晰，好像真的是她真真切切地經曆過一樣。

姜绾翻了一個身，未來本來沒有方靈若的，她知道她的名字，知道方靈若要來這裡讀書，但是她們沒有交換聯系方式。

有老太太在，顧家不會斷她學費的，希望可以再見到她吧。

回去的路上方靈若一直在閉目養神，看上去有些累了。

她學了那麼久，什麼用餐禮儀她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今天的行為她是故意的，就是做給姜绾看的。

沒想着對她有什麼用，有一些感想就很好了。

系統沒說話，她以前不明白為什麼宿主喜歡發呆，浪費時間又沒有什麼用，那個時候宿主飄散出來的萬千思緒都亂糟糟的，纏得她很煩。

但是，在全面解鎖了自主意識的權限之後，她也開始喜歡這樣了，有時候，能夠這樣慵懶的浪費時間也是一種快樂。

系統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在想，不管有沒有記憶，所經曆的事情總是會在靈魂深處留下些主神都去除不了的烙印。

方靈若，越來越像方靈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