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軒倒是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片狼藉，和面面相觑看熱鬧的衆人。

姜绾不知是被顧庭軒的狗屎話傷到了，還是被方靈若的一番操作給震驚住了，人還是呆呆地站在，像是陷入什麼不好的回憶裡面。

方靈若歎息了一聲，就見到邊以秋領着食堂的負責人和清潔工過來了。

清潔工盡職盡責的開始打掃衛生，食堂的負責人皺着眉看着灑在地上的湯湯水水，倒不是對着方靈若幾人生氣，而是對于顧庭軒這個小祖宗的無奈。

顧家家大業大的，對着下面的孩子也是不管不顧的，但是在學校稍微出點事，又指不定什麼時候殺上門來，太難纏了。

這有錢人家的孩子，到底是不知道人間疾苦啊，這好好的飯說灑就灑了。

知道方靈若在她食堂起沖突了，對面還是顧庭軒，她頭都要大了，希望這位不要像顧庭軒那樣不講道理。

不過，不管心裡怎麼樣，唐柳面上都不顯。

“方小姐”，食堂負責人朝着方靈若點了點頭，她來之前，底下的人不知道，但是她們都是認了人的。

雖說學校的工作人員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一般不會有什麼踩高捧低的事情發生，但是認識她之後，也方便方靈若找人辦事。

“你好。”方靈若還在氣頭上，看了下唐柳胸口挂着的名牌，“唐經理，我記得損壞學校的物品是要照價賠償的吧。”

“是的，學校所有的物資，都是手續齊全，故意損壞是需要照價賠償的。”唐柳迅速理解到了方靈若的意思，在“故意”兩字上加重了語氣。

“損壞學校财物，我的精神損失費還有周圍同學的精神損失費，後面會有人給你對接的。”方靈若跳下闆凳，“地闆也砸出坑了吧，我看要不也都換一下吧。”

方靈若拿出手機啪啪給鐘毓發消息，又問唐柳，“你認識鐘毓嗎？是我的助理，我把她聯系方式推給你，你倆溝通去？”

唐柳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用的方小姐，我有鐘助的聯系方式的。”

“那就行，辛苦了。”方靈若朝她和保潔點點頭，拉着姜绾和邊以秋往上走。

好好的飯被顧庭軒攪和了，但是飯還是要好好吃的。

方靈若扯着姜绾的衣袖，使勁晃了晃，“又在想啥呢你？”

姜绾也被方靈若的大力晃着回了神，“沒有，在想之前的事情。”

雖然顧庭軒不喜歡她，針對她，時常欺負她，但是到底沒有說出什麼滾出顧家、說她賴着臉留下的話。

明明小的時候，隻是一個冷着臉給她糖吃的傲嬌孩子，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了呢。

雖然顧家将她收養了，又不管不顧她，全家上下冷着臉看她費力讨好一家人，然後什麼也沒有得到。

也不管她在哪裡做什麼，隻要一段時間不出現，上上下下的人又會把她給忘掉。

但是說虧待她也不至于，除了沒有零花錢，家裡吃的穿的也不缺。

房間有自己單獨的一個，衣服也是管家會根據她的生長大緻的提前準備好。

給家裡的小姐上課的時候，沒有安排她的私人輔導，但是統一的課程也是不缺的。

就像是花點無所謂的錢養了一個娃娃，基本的有，多的也沒有。

顧家不缺錢，這些基本的，算上去也是遠超普通人家的存在了，讓她也多了一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這段時間，姜绾幾乎是帶着一股氣走，她想她不要顧家了，她咋也不會理顧家的任何一個人了。

但現在聽到顧庭軒的話，她還是非常的挫敗。

同時她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天真。

這個假期能夠住在學校，還能吃免費食堂，都是因為顧家給她交了之前六年的學費，并且在初三末，就辦理了高中的手續。

後續又是方靈若無縫給她續上的學費，才能讓她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

姜绾到底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隻是這段日子迷花了她的眼，前幾周為了生計去各種兼職也是吃到了苦頭。

而這幾天從顧庭軒和謝清棠手中，輕松的扣來不菲的錢财，又讓她松懈了不少。

可是這樣，并不長久啊。

她現在這樣和之前又有什麼區别呢，依舊是依附在顧家大樹上的一棵無根的野草。

方靈若看着對面一直在走神的姜绾，心裡也是一陣歎息。

她問系統，“她怎麼還是這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你能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嗎？”

“不能，我隻能知道主角的言行，并不能探究主角人物的心理活動。”系統回答她。

“但是，可以探尋我的？”方靈若說，“所以說啊，路人甲沒有人權哦~”

最後方靈若還是拉着兩人到之前吃飯的頂樓吃，這次姜绾看上去比上次還要心不在焉。

方靈若得不到答案，也不再放在心上，畢竟路是自己的，她也總不能拎着姜绾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