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們見面連加起來連十五分鐘都沒有吧?
這、這就行了?
這就是boss直聘的速度嗎?
曾琪甚至提都沒有提一句鄭導和小江心的事!
雲依斐暈乎乎地抱着劇本回了羅世華的房間。
而在房門内,曾琪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這通話時常已有近半個小時。
曾琪猶豫着道:“我好像……發現了個天賦型選手?”
那頭的人輕笑,“聽到了。天才就天才,怎麼還是疑問句呢?”
曾琪苦惱:“天才的靈氣就像是鄉村傍晚升起的炊煙,不用風吹,過一會兒就散了,還不如那些方法派、表現派表現穩定。”
“想這麼多做什麼,她這部戲有靈氣就夠了。”
曾琪過了一會才重新綻放笑容,“是啊,想那麼多做什麼,有便宜先占了再說。對了,得跟鄭勉說一聲,他求人可不容易。”
雲依斐回到房間,羅世華一聲尖叫,朝她撲了過來。
雲依斐早就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她那一頭長發是羅世華精心養護出來的,這會兒突然消失,羅世華驚悚得跟見了鬼一樣。
“沒事沒事,頭發還能長,機會錯過了可就沒了。”
羅世華心疼地摸摸她的臉,“那你怎麼還哭了?有人欺負你?”
“沒有。”雲依斐把被剪下來的頭發扔進抽屜裡,情緒大起大伏之後的疲憊湧上來,“總要表現一下我會演,人家才能要我。”
羅世華:“那曾老師同意了?”
雲依斐重重地點了下頭,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來,笑道:“嗯!明天就帶我去劇組,估計還能有一筆片酬呢!”
羅世華高興地将她抱緊懷裡,“我寶貝真厲害啊!随便一試就能成功!都能賺錢了!”
雲依斐笑起來。
片酬是最不值得提的,接觸到劇組的人、出演殷研這個角色,才是雲依斐最大的收獲。
整件事的順利程度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跟做夢一樣。
雲依斐興奮得睡不着,根據劇本寫了一夜的人物小傳,天色蒙蒙亮才迷迷糊糊入睡。
再清醒時,雲依斐眼皮裡闖入大亮的天色,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心驚膽戰:“媽!怎麼不叫我起床!”
羅世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怎麼了?”
雲依斐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跑出來,指着自己的房間問:“住裡面的老師什麼時候走的?”
羅世華“噓”了一聲,“小點聲,人家還沒起呢,别吵到她。”
雲依斐動作僵住,不可思議:“沒起?”
羅世華點頭,繼續摘手上的菜,“是啊,我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她屋裡的燈剛滅。”
雲依斐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不愧是當紅大青衣,真是個腕兒啊。
十二點半,曾琪才懶洋洋地從屋裡出來。
雲依斐狗腿子地送上一杯當地特産花果茶,笑眯眯地跟曾琪報備:“曾老師,我寫了人物小傳,您看看不?”
曾琪提起幾分興趣,“拿來。”
雲依斐的人物小傳寫的很像人物日記,描述殷研在每一次事件發生後轉變的心路曆程。
殷研有三次轉變,分别發生在父親去世、母親因務工受傷、還有姐姐生病。
這三次轉變雲依斐都在小傳中用了大量筆墨剖析,不僅剖析眼前的事件,還根據殷研的成長環境補全了一些劇本裡她人格的空白。
曾琪仔細讀完,看向雲依斐,眼神有些複雜。
其實有很多演員沒意識到,演員是一個很需要智商的職業。
這裡的智商包括但不限于:對劇本的理解能力、對事件的分析能力、根據現象找出本質的洞察力、對機會到來的把控力以及出色的記憶力。
很明顯,除了記憶力還看不出來,面前的小女孩其他能力都很強——她很聰明。
雲依斐按捺不住地對上曾琪的眼睛,“曾老師,怎麼樣?”
曾琪用手機将小傳拍了下來,喝了口花果茶淡淡道,“不錯。”
雲依斐激動地蹦了一下。
雖然她前世正經演過戲,演技還被經紀人贊賞過有天賦,但她畢竟不是科班出身。
即便在監視器上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心底還是會懷疑是不是自我的濾鏡。
但曾琪是戲劇學院的老師,她的認可極有含金量的,雲依斐得到了她的認同就放心多了。
羅世華熱情地邀請了曾琪和她們一起吃飯,曾琪大大方方應了下來。
飯後,曾琪帶着雲依斐進組,路上碰見副導演,雲依斐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副導演看見雲依斐前面走着的曾琪,挑了挑眉,贊賞而隐晦地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雲依斐嘿嘿地笑了笑。
這會兒劇組還在午間休息,鄭勉在監視器前一邊看上午拍的片子一邊吃盒飯。
鄭勉看起來很年輕,至少要比曾琪還要年輕,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極瘦,戴了頂曬掉色的紅色鴨舌帽。
曾琪把雲依斐交給化妝師就朝他過去了,雲依斐流連了幾眼,看見兩人說話時鄭勉不太高興的樣子,甚至還朝雲依斐的方向狠狠瞪了瞪。
雲依斐急忙轉回頭,跟着化妝師進了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