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蘭俯視他們,第一次反思起自己是不是被摩爾索斯同化了,否則他怎麼會那麼變态。
他們不會覺得我瘋了吧?那我要多殺幾個保持威嚴嗎?索蘭歪頭認真思考,渾然不覺座下惡魔逐漸狂熱的雙眼。
天哪,惡魔們再度用眼神互相示意:
果然他們一開始沒看錯!新任魔王一定是超級冷酷無心無情的變态殺人魔!
怎麼可能是那個傻瓜說的,沒沾過血一遇到困難就喊媽媽的純潔小白花呢?
看走眼了吧傻瓜!死了活該!老老實實給我們鋪路吧!
“陛下,請收下臣屬的心髒,臣屬願意為您獻上一切!”
“陛下!我的心髒還在流血,為了不讓它沾染到陛下的銀發,還請允許屬下為您舔鞋!”
“獻心髒和舔鞋有什麼關系你這個傻叉!陛下請不要搭理它,請讓屬下當您的垃圾桶!”
原先還擔心自己是不是太變态的索蘭:……
很好,果然魔界全是某字母變态狂!自己這個正常人絕對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
絕對不會!
不管索蘭内心如何吐槽,無數心髒的一角還是宛如繁星般向索蘭彙聚,那些心髒好像重回家園一樣,親昵融合進深淵魔杖頂端的心髒,于是索蘭眼睜睜看着這顆心髒越來越鮮活,跳動越來越活躍,索蘭甚至可以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
好奇妙的感受,索蘭怔愣感受這一切。
下一秒,異象突生。
伴随着終日籠罩在魔界頭頂的迷霧散去,聖湖永眠湖也再次重現世間,天上魔界的月亮和湖面上映照大陸的月亮在此刻交相輝映,雙月同現,聖湖解封。
于是當有亡者歸來,重新君臨魔界。
正在前往魔界邊境,想要和暴虐魔主彙合的兩位魔主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梅布爾果斷轉身,向着魔界正中央的方向遙遙一拜。
“既然魔王歸來,預言實現,那麼一切要開始了。”梅布爾的金眸似乎跨越了時空,輕輕落到了那頭聖潔銀發和澄澈血眸上。
陛下,真的是您從亡者國度複活歸來嗎……
就在此時,魔界所有惡魔,甚至遠在大陸主城的中央神殿都足以看到這盛大的異象。
永眠湖宛如翡翠般幽綠的湖水随風蕩漾,而高居王座之人滿頭銀發傾瀉而下,宛如銀河從天而降。
此時此刻,索蘭便是魔界唯一的光源。
魔界高懸的月亮突發異象,數道強光從魔界之月湧出,在它奇異形狀的映襯下,從遠處看就好像無數天光從裂縫灑落,而現在,這些光束都降落在一人身上,照耀在他那頭璀璨的銀發上。
好似上天也格外鐘愛他,于是便讓唯一聖潔的光輝憑空而降,要讓鐘愛之人成為魔界最耀眼之人。
魔界衆魔紛紛俯首,就在這漫天銀光下,跪拜魔界唯一的君王。
異變就在此刻突生。
一隻手突然闖入這道景象,它慢慢悠悠移到了索蘭上方,恰好将這些傾瀉光線擋住。
隻有一片陰影灑落在索蘭那張華美精緻的臉上。
此時此刻,整個魔界都在這些光線恩澤下閃爍,随着這隻手的阻擋,索蘭的位置從原先魔界光線最充足的地方,搖身一變,成為了魔界此刻唯一的陰影。
這灑落魔界的光線越強烈,便越襯托這片陰影越灰暗。
而這隻手的主人,正是索蘭。
不知為何,索蘭很厭惡這道光線。
這道光線在他毫無預料之時,不和他通氣便擅自灑落,雖然給了他最為明亮的光線,但是卻悄無聲息搶走了他的權力與地位。
他本來便是魔王,本來便是魔界最耀眼的存在。但現在,卻有一束光不請自來,擅自将他至高無上的權柄搶走,甚至還高高在上恩澤自己,好像自己是跪地祈求了這道光線,于是對方勉為其難讓自己光芒萬丈。
可他本該光芒萬丈。
即便沒有這道光線,自己也是魔界唯一的魔王。
這種感覺,真的讓人不舒服啊……
就像自己曾在神殿,曾在魔王秘境感受到的,從天而降的眼神。
一種近乎直覺的本能湧上索蘭心頭,在這一刻,索蘭内心浮現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毀滅它。
随着索蘭這個想法湧出,一直以來萦繞他周身的魔氣開始沸騰,深淵魔杖開始躁動,連帶着它頂端的心髒,無數惡魔感知着它們獻上心髒的跳動,魔王陛下的命令也随之傳達心間。
毀了這道光。
魔界衆魔還沒反應過來,從始至終都高居王座的陛下終于起身,自從來到魔界後越發恐怖的威懾瞬間席卷開來,銀發魔王高舉深淵魔杖,無窮無極的魔氣急速湧出,宛如貪婪豺狼般攀到月亮之上,那些不請自來的光線似乎也懼怕了,于是紛紛慌不擇路逃竄,于是魔氣隻能退而求次,遮蓋了魔界的月亮。
天空中的光源被徹底遮蔽,此時此刻,索蘭正是魔界唯一的光芒。
就在魔界為它們的魔王屏息時,又一股強烈震動蔓延開來,而在王座背後,雄踞矗立的六塊石碑其中的一塊正在劇烈晃動!
就在全魔界的注視下,第二幅壁畫緩緩顯露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