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是瘴氣的根源地,在這片瘴氣中,同樣是最遠離村子的區位。
沿着這間農房在村子的邊緣走是不是就能找到墓園呢?池望思考着,但普通人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癱坐在枯黃的茅草堆上,渾身都得到了放松,池望想起幾天前的夜晚,她也是這樣躺在地上,因為凝視着鏡子裡的主教大人昏倒了。
那時候她在想,要解決村子裡的瘴氣,恐怕隻要主教大人進去就好了,因為她本身就是特殊的。
雖然進入瘴氣之後并沒有直接解決它,但是奧文變成了灰燼,頭顱還躺在自己身上,可自己還生龍活虎的活着就足夠證明她的想法并沒有錯了。
區區走邊邊又怎麼會難倒主教大人呢?
日光穿過濃密的青灰色瘴氣,勉強将前方的道路照亮。
穿過無邊無際的霧,一座圍着半人高石牆的園子終于展現在眼前,園子裡栽着兩顆枯死大樹,大樹上掉落的葉子鋪滿了地面。
池望緩緩推開園子的門,一座又一座的石碑在園子裡排列的橫七豎八,有的石碑旁雜草橫生,有的石碑旁還有已經枯萎的一束花。
“溫德堡的雅克。”池望的手指輕撫過一座石碑上的文字,“雅克的墓就在此處嗎?”
她走到墓園的門口,一把抓起靠在樹上的鏟子,将鏟子狠狠插進雅克的墓前。
“抱歉了。”池望鏟起灰色的沙土,再将沙土丢到一邊,反複幾次後泛黃的亞麻布從土坑裡露了出來,“我要殺了你,雅克。”
一縷縷青灰色的瘴氣從亞麻布表面逸散了出來,池望将鏟子從裹屍布的邊緣插了進去,手腕微微用力一撬,裹着布的屍體露出了腹部以上的半截。
甩了甩用力過度的手腕,池望抱臂站在原地,靜靜等着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原本僵直不動的屍體突然緩慢地動了起來,肢體和抹了油的硬質亞麻布摩擦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響,随着時間的推移,隻聽見那聲音越來越響,亞麻布上凸起又凹陷。
“撕拉!”
最終随着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響,一隻青色的手穿過破洞從裡頭伸了出來。
“嘭!”
池望看着伸出來的手,拿着鏟子狠狠地朝那隻手拍去,力道之大能将一個正常人的手掌打到骨折。
那隻手雖然被打了,但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甚至連皮都沒破。
那隻手抓住亞麻布上破開的口子用力一撕,整塊布被一分為二,裹在亞麻布下的屍體也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雅克,或者說真正的鼠疫病人,全身呈現詭異的青色,身上長着或大或小的腫包。
他低垂着頭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突然那披散着頭發眼眶空洞的青色頭顱突然180度轉彎,直直對上站在樹下的池望。
池望看着雅克,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