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卡斯低頭擺弄着手中的羽毛筆,她面前攤開的本子上是剛畫出來的簡單圖形和幾行稀疏的、由單詞組成的句子。
台上的講師正在貼在牆壁上的巨大羊皮紙上繪畫,一個個由三角形又或是正方形等圖形組成的圖案在她的筆下繪出。
身旁的維菈正在認真地記着筆記,她一邊聽着講師在上方的講課,一邊在書本上奮筆疾書。
芙拉卡斯一個字都不想聽,一方面這是她已經學會的知識,另一方面,不知怎得一股股困意直朝她襲來,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拉開椅子,從教室後門溜了出去。
在講台上講課的講師看了她一眼,卻沒有任何表示。
芙拉卡斯畢竟不是修道院的學生,隻是暫時留下來陪讀。并且她之前也交過幾次作業,回答都很完美,講師也就懶得管了。
芙拉卡斯習慣性地在修道院中心的梧桐樹旁坐下。
梧桐樹前,有的學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讨論着今天的課業,有的學生正抱着書急匆匆地朝教室趕去,連衣服都沒穿好。
她看向學生們胸前的徽章。
在修道院的這段時間她已經摸清楚修道院學院共有五個年級,每個年級胸前别的徽章都不一緻。
大部分學生都會在三年級畢業接着成為會吏,一邊修行一邊處理教會事務。
而能夠通過三年級大考進入四年級的學生才有機會成為真正的聖職者。
芙拉卡斯已經在修道院上了許多天學了,但她隻見過一至四年級的學生,五年級學生的徽章她一次都沒看到。
不隻是如此。
“你們有沒有發現好像很久沒見到占星學講師了。”遠處的三年級學生正在和身邊的同伴聊天,“最近怎麼都是塔羅的講師在代課。”
“你到底認真聽過幾次課?”身旁的同伴拿起厚厚的書籍敲了她一下,“塔羅課的講師說了他來代課一兩個月,占星學講師家裡好像有什麼急事。”
“疼!不止啊!”挨打的學生氣沖沖地用屁股頂了回去,“隔壁班的草藥學老師、格鬥課老師,總之好多老師都不在修道院,我覺得絕對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那位草藥學老師好像是去王都給一位侯爵看病去了,格鬥學老師好像是去崇原教堂交流學習了吧。”另一名學生驕傲地揚起下巴,“我的消息可不是一般的靈通。”
挨打的學生:“可是還有别的老師也不在,而且這麼多老師同時走了,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不要亂想。吾主在上,祂的光輝永遠庇佑倫蒂亞。”拿書敲人的學生道,“我看你是關學校裡太久關壞了,過段時間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那被敲打的學生轉瞬間就忘記了自己懷疑的事情,他興緻勃勃地與同伴交流起哪裡的餐廳好吃,哪裡的風景好看。
芙拉卡斯垂着眼眸,食指輕輕敲打在太陽穴旁。
直覺告訴她一定有某些事情發生了。
在修道院學校上課的這段時間裡,芙拉卡斯已經完全摸透了桑吉司铎的課表。
身為管理修道院庶務的司铎,她一定知道這麼多學生和老師不在的原因。
現在正是桑吉司铎上課的時候,而她隻需要偷偷潛入她的辦公室尋找線索。
說幹就幹。
桑吉的辦公室在教師樓的第五層,芙拉卡斯找到了一個隐秘的角落,将白色的火焰從頭到腳包裹住自己。
從陰影中走出後芙拉卡斯确定沒有人可以看見自己,立刻馬不停蹄地朝桑吉的辦公室跑去。
由于經常有學生來問問題以及交作業,桑吉的辦公室并沒有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