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這覺睡得很好。她似乎一直被包裹在光明溫暖的夢中,安心又舒适。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醒得太早了——淩晨四點。
在床上滾了兩滾,她決定起床。
手裡端着熱茶喝,心裡卻想着昨天哈德森主教的話。原來光明的治愈魔法竟然有這麼強的效果,現在的自己精神抖擻,甚至……想去跑兩圈。
蘇菲笑自己,可是外面天還不算亮,初冬季節天氣太涼。
拉開窗簾,正看到白鳥團成一團卧在自己的窗台上。
“杜德?”蘇菲開窗,把睡着的杜德抱了進來。
“怎麼回事,你在外面睡了一夜?”她把白鳥放進籃子裡,又給他圍上暖絨絨的小毛毯。
“嗯——”白鳥掀開眼皮,腦袋往翅膀下拱了拱,“你醒啦?我昨天無聊,在你們學校瞎逛逛……”
他說話的聲音還帶着含糊困意。
蘇菲用食指順了順白鳥頭頂的毛,“你先睡。”
她又掏出艾麗卡之前做的茶包,給杜德也泡了一杯茶:“學生送的草藥茶,應該對身體好的。”
茶香味飄進杜德鼻子裡,氤氲水汽讓杜德的小臉感覺有點濕漉漉的。
他順勢往毛毯上蹭了蹭頭,“哎?你學生送的?”
白鳥跳出籃子,站在桌上歪頭看茶杯,裡面的白紗布裹着看不清的幹藥材,杯底暈出一片棕色。
“你這個學生挺厲害啊,怎麼,看起來很有魔法造詣!”
現在的杜德已經精神了不少,他慢悠悠地在書桌上活動,伸腿踱步,抖翅膀、展尾羽。
“藥劑學的學霸,就是可憐小姑娘身體不好。這個草藥茶是她自己也喝的,說能強健身體。”
白鳥低頭,拽着棉繩就把濕漉漉的茶包拉出了杯子。他叼着茶包飛回了自己的鳥籃子,又用毯子蹭幹了茶包上的水。
然後,他一爪按着茶包,一邊用小嘴咬開了紗布,藥材碎片散落。白鳥左瞧右瞧,不知道在裡面翻什麼。
“杜德,你搞得亂糟糟的!”蘇菲埋怨,起身去找抹布清理。
再回來時,杜德已經把小毯子踢出了鳥籃。白鳥蹲在書架上假裝擺件,左看右看,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杜德自然一眼就注意到茶包裡的黑暗魔法,用熱水激發的黑色粉末……不知道他那群沒用的下屬們研究了什麼沒用的小東西。啧……
愚蠢……想用這種方法侵蝕蘇菲,效率好低啊。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用“借殼”的思路,除了學自己,一點創新都不懂。
而且明顯對蘇菲沒有用嘛。
……
蘇菲邊清理茶包的藥材渣,邊和杜德聊天。
“之前參觀的光明降臨,我昨天還真的體驗了一下,果然很有療愈效果。”蘇菲抖開毯子,用手摘掉藥材葉片。
“效果很好,我不止睡得好,今天起這麼早還覺得神清氣爽。”
“睡得好?你沒做夢嗎?”杜德回答得漫不經心,他伸出一隻鳥腳左右打量,又飛到一本書前用紙頁磨爪子。
“不算做夢吧,但睡覺時感覺自己一直體驗着光明降臨的感覺,很神奇,很溫暖,很踏實。”
蘇菲拿着抹布走到杜德旁邊,制止了他不愛護書籍的行為。
“讓你調皮玩茶包,沾了一腳吧。”
杜德伸着腳,任蘇菲給他擦幹淨。
他黑亮的眼睛盯着蘇菲看,興緻勃勃。
怪不得茶包裡的黑暗魔法對蘇菲不起作用,原來是光明那邊搞得動作啊。
啧……這麼說,索隆之前給的點心,那些含有光明元素的食物,都能加強蘇菲的體質。
這不是光明以往的套路。
呦呦呦,才不信光明這群虛僞的家夥會真的關心蘇菲這個“異世界靈魂”。
杜德突然問:“我給你的發卡呢,一直帶着嗎?”
“帶着呢,我沒忘。”蘇菲扶正架子上歪歪扭扭的書籍。
“那你最近還有什麼奇怪的事嗎?比如之前做噩夢,或者……我記得你之前每次和光明聖殿打交道,總能搞點事出來。”
“沒有,最近好像還真沒有什麼。我好吃好睡,也不容易生病感冒,哈哈哈,我上個月還加班暈倒了呢。”
蘇菲想着這點很高興,她把杜德抱着又放在了籃子裡,又把鳥籃放在膝蓋上,自己一點點給杜德按摩。
“我之前的通識課也都完成了,跟你講,我成績還不錯。最起碼比我想得好多了……”
杜德懶洋洋聽着,心裡卻想着别的事。
這幾天他一直在學院裡逛。
他有點看不明白現狀,這個學院裡有着各式各樣的光明法陣,但細微處還散落了一些黑暗法陣——就好像有人故意放縱一樣。
他不信一整個學院的光明魔導師會這樣廢物,倒是更願意猜測,這裡應該有不少黑暗的人。
“哎?你們是有一個負責安全檢查的部門吧?”杜德翻身。
“是阿萊德先生,之前他還幫我處理了好幾次铠甲人的事。那個人很紳士,就是奧利不太喜歡他。”
蘇菲撓撓白鳥翅膀根處的細絨羽。
“我覺得,他有點……就是挺關注我的。哎——不過他之前送了我應對铠甲人的爆破符咒,也不能對人家冷臉。”
————
辦公室門口突然出現一個貴婦身影。
“你們好呀!”
艾麗娜娜一身鑲嵌碎鑽的華麗衣裙,頭上還帶着面紗,神秘優雅
“您來了。”蘇菲起身,她拿起本子就出門。
今天她要和艾麗娜娜一起看詩社的年度總結。詩社内部還組織了一個小頒獎,艾麗娜娜正好作為嘉賓幫學生們頒獎。
蘇菲活力滿滿地去工作了,伯德小姐看着她和貴婦的背影納悶。
這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