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怎麼可能有人連基因都一樣呢?”王斌說道。
裴小雨并沒有和宋銘耀領過結婚證,她對新頒布的法律政策也不是很熟悉,王斌的話将她點醒了。
裴小雨忽然想起她根據NCS公司的産品信息做的細胞模拟生長的視頻。
視頻中她所模拟出來的“人”在衰老後發生了逆生長,在退回到少年的時候,從他的脊背處分裂出了“新的自己”。
那個變年輕的“人”的身體機能依舊處于老年狀态,因此在實驗的最後死去了,而“新的自己”存活了下來。
如果這個實驗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人的身上呢?
如果陳宇澤和宋銘耀正是實驗體呢?
死在十五歲的是陳宇澤,因此,陳宇澤相當于在實驗中生長成熟的老人。
不對,以他當時的身體狀态,他根本沒有存活的希望,這是當時負責搶救他的醫生親口說的。
按照模拟實驗的結果來看,如果陳宇澤的身體上分裂出另一個人後他自身保持分裂前的身體狀态,他會當場死亡。
“你是不是和我一樣,在看到宋銘耀的時候感覺很神奇,仿佛陳宇澤還活着?”王斌望向公園内閃閃發光的湖水說道,“人生真的是無常啊。”
裴小雨看着遠處波光粼粼的湖水,清風掠過湖面,陽光不斷地在湖水上跳動着變幻着。
王斌的腦洞确實厲害,裴小雨從未想過“陳宇澤還活着”的可能性。
裴小雨相信當時醫生的判斷,醫生根據自己的經驗和醫學知識判斷陳宇澤不可能存活。
這個判斷是客觀的理性的,是按照已有經驗被認為确定會發生的。
就像裴小雨自己的職業,作為模拟研究的人員,她确切地給出了實驗的最終結果,她認為模拟的結果在現實中一定會發生。
“你說的沒錯,人生無常,總會有變數。實驗也一樣。”裴小雨說道,“我知道了,王斌!”
“你在說什麼啊?”王斌問道,“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宋銘耀和陳宇澤是NCS的研究對象。但現實發生的事情是沒有模拟到的一種結果。或者說,這種結果發生的幾率不到千萬分之一,因此就被研發者們忽略了。”裴小雨說道,“也就是說——”
“沒有人認為陳宇澤會活下來。”裴小雨說道,“實驗的發起者沒有為發生這種‘共生’的情況做任何的準備。”
“什麼實驗?”王斌問道,“是你發在網上的那個實驗嗎?實驗是怎麼做的?”
“對,”裴小雨說道,王斌應該沒有聽懂,但裴小雨來不及和王斌解釋,“實驗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是陳宇澤,突然發現有一個特别有錢的富二代頂替你的身份活下去了,你會怎麼做呢?”
“那我肯定要奪回本屬于我的身份和地位。”王斌說道。
“你嘗試以他的身份嫁給富家女,想要分得一筆不錯的離婚财産。可是剛結婚就被人識破了失敗了,你會怎麼做呢?”裴小雨說道。
“有個最簡單直接的方法,”王斌說道,“s人犯法,從此世間隻有一個我。”
說完此話,王斌自己都害怕得顫抖。
裴小雨也驚住了,确實這個方法最簡單。
因為NCS公司的技術超越時代,遠遠超出了社會的普遍認知,因此陳宇澤悄無聲息地對宋銘耀做任何事,不會有人察覺。
此刻,位于胡同深處的宅院内,安睿正在側室裡掙紮着。她渾身上下被繩索綁住,皮膚已經被勒出了紅印。
她的嘴上貼着黃色膠帶,脖子上戴着一個又粗又沉的鐵環。
陳宇澤把她綁在這裡,而且告誡她如果她出去,必死無疑。
因此,在陳宇澤用她的手機給管家發消息後,她徹底死心了,她隻祈求他回來後能放過她。
剛剛管家過來敲了門,說有位叫做裴小雨的客人來訪。
安睿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不想再等那個狂徒回來,不想一遍遍哀求他放過她。她沒有想到自己恨了小半年的情敵給了她生的希望。
安睿用腳踢了柱子,翻滾到床下,然後用床邊尖銳的棱角一點點撕下自己嘴上的膠帶。
“啊——”
一聲凄慘的尖叫聲從宅院裡傳來。
“你快去看看安睿怎麼樣了。”裴小雨說道。
“陳宇澤他這個人做了什麼了我tm真服了。”王斌說道,“挺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對安睿動手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你先去看宅院裡的情況,王斌。”裴小雨說道,“宋銘耀現在有危險,我要去救他。”
人一旦有了邪惡的念頭,便不會回頭,隻會一路走到黑。
宋銘耀現在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