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銘耀想起那天在辦公室裡裴小雨離開的背影，他的心像是被人緊緊地攥住。既然總會分離，宋銘耀想要走得潇灑一些。

他希望自己能給裴小雨留下很深的印象，就像陳宇澤那樣，可以讓她記了九年，一直都忘不掉。

在這一點上宋銘耀有很強的好勝心。

“你這麼做是錯的。”陳宇澤說道，“你既然喜歡她，就不應該給她一分錢。女人都喜歡金錢，你應該用金錢拴住她，讓她跟你過一輩子。”

“你真的太蠢了。”陳宇澤說道，“讓她一無所有，她才會依附于你，才會愛你。”

陳宇澤沒有想到宋銘耀會一點私心都沒有。

門外傳來陸夢沅的喊聲，她還在不停地拍打着房門。

李秘書在一旁不耐煩地說道：“還猶豫什麼呢？動手吧。”

陳宇澤從一個小盒子裡面取出一個細小的針管，宋銘耀猜測裡面的液體是某種能緻死的毒液。

“陳宇澤，我已經說了你不會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沒有必要冒這個險。”宋銘耀說道。

“冒險？我不在冒險啊，”陳宇澤笑了，他說道，“宋銘耀你還不明白嗎？你是生是死并不由自己掌控，不是我想要殺你，而是大哥想要殺你。”

陳宇澤從衣兜裡掏出手機，他把手機點開，手機顯示的是宋銘耀保險箱中的照片。

照片的一角被火燒焦了，因而少年的臉龐是殘缺的，他身旁的女孩笑得十分陽光燦爛。

他把手機放在宋銘耀的眼前說道：“你既然問我了，那我就讓你死的明白一些，你看你所珍視的這張照片，你是不是總喜歡拿出來反複觀看？其中一次被我們的人發現了。”

“宋銘耀你對裴小雨有印象，說明你有十五歲之前的記憶。”陳宇澤說道。

“或者說，你有我的記憶。”陳宇澤指着自己說道，“因此實驗成功了。你對于大哥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了。”

“為了避免我們兩個人的存在被人發現，在我們之中隻能存活一個。”陳宇澤說道。

宋銘耀看到了陳宇澤眼神中的渙散和空虛，他知道自己兇多吉少了，心髒開始加速。

“你太不乖了，你和反對克隆研究的裴小雨走得太近了，所以大哥派我把你做掉。”陳宇澤說道。

“有人想通過這種方式續命？”宋銘耀問道。

李秘書神色有變，他在一旁催促道：“你說得太多了，快動手！”

陳宇澤抓住宋銘耀的手臂，立刻将針插在了手臂的靜脈上，液體慢慢滑入宋銘耀的身體。

“啊！”宋銘耀喊道，很痛，藥物刺激着他的神經。

宋銘耀感到自身周圍的溫度再次降低，呼吸變得更加艱難。

“真好，現在越來越像怪物了。” 陳宇澤說道，“等藥物遍布全身，你就活不了了。”

“再見了，我們聰明一世的宋總。”陳宇澤說道。

疲憊感襲來，宋銘耀越來越困，他漸漸閉上了眼睛。

陳宇澤和李秘書将宋銘耀藏好之後打開了門。

門外都是警察，他們将出口團團圍住，裴小雨站在最前面。

“出了什麼事，怎麼報警了？”李秘書說道。

“我和夢沅了解過發布會上宋銘耀的情況了，”裴小雨看了一眼陳宇澤後說道，“你們把他藏哪了？”

“他不就是宋總嗎？裴小雨你不認得宋總了嗎？”李秘書指着陳宇澤問道。

他眼睛的瞳色現在應該是淺灰色的，他不是宋銘耀。

“他不是宋銘耀。我再說一遍，你們把他藏哪裡了？！”裴小雨厲色說道。

二人沒有回話，裴小雨沖進屋内，四處翻找。

“裴小雨，正好警察也在，你在這裡發什麼神經？”李秘書說道。

裴小雨還未回話，王警官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他掏出了警察證。

“我是警察，我相信裴小雨的判斷，他不是新醫藥集團總經理宋銘耀。”王警官說道，“你們兩人涉嫌綁架罪，把他們給我扣上！”

警察們一擁而上，迅速将兩個人扣押起來。

很快，裴小雨也在警察的幫助下找到了被藏在雜物後面的宋銘耀，她将他緊緊地抱在懷中。

裴小雨一邊呼喚着宋銘耀的名字，一邊打電話叫救護車，因為太過匆忙和緊張，她的手在顫抖。

“你對他做了什麼？”裴小雨看向陳宇澤，她含淚問道。

陳宇澤閉口不言，他并不想告訴裴小雨真相。

裴小雨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宋銘耀的臉頰，淚水從眼角處流了出來。

裴小雨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發現他身體的異常，她不用心。

她沒有好好地觀察他，從沒有認真照顧他，沒有認真聽他講話，隻把他當作用于消遣的玩物。

陳宇澤看着裴小雨為另一個男人流淚，他十分不爽。

“你知道我是誰對吧，裴小雨，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陳宇澤問道。

裴小雨曾經在夢裡夢見過和陳宇澤重逢的場景，每一次她都有說不完的話要講。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在真正重逢的時候，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希望自己從沒有與他相識過。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變了，她也變了。

“陳宇澤，你對于我來說已經死在了十五歲。”裴小雨看着她說道，她很清晰地說出了他的名字。

她的眼中不帶一絲情緒。

陳宇澤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在裴小雨的心中消失了，他的地位已經被另一個男人替代。失落感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将他淹沒，突然襲來的心痛他意識到自己無比的在意她。

他心裡有太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自尊讓他開不了口。

“那你有沒有想要問我的？”陳宇澤問道，他繼續嘗試溝通。

“沒有。因為我相信宋銘耀會醒過來，我要他親口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裴小雨說道。

裴小雨的話讓陳宇澤明白自己滿盤皆輸，既沒有享受到世間的繁華，又沒有得到過自己白月光的憐愛，甚至在最後做個好人的權利也沒有。

“裴小雨你知道嗎，在最後我還給宋銘耀留了個驚喜。”陳宇澤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