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聞欽不喜歡現在說話的狀态,也不喜歡江羽秋拿這件事調侃他,更不喜歡“五字”這個名字。
他想告訴江羽秋他的不喜歡,但江羽秋似乎不願意聽,身體向後退去。
迫不得已,施聞欽锢住江羽秋的腰,将他放到了盥洗盆上,俯身平視着江羽秋。
江羽秋反應很大地後仰了一下,瞪着眼去看施聞欽,嘴巴微張,露出一點紅潤的唇肉。
看着江羽秋的唇,施聞欽喉間的突結滑動,心裡那點不滿莫名消失了。
他想,江羽秋唇上的紋路怎麼這麼細,自己這麼好的視力竟然看得不是很清楚。
施聞欽專注地盯着兩瓣軟肉。不由自主地靠近江羽秋,似乎是想要弄明白江羽秋唇紋的生長路線
他的臉在江羽秋視野裡放大,衛生間的光源也盡數被施聞欽擋住,江羽秋看着施聞欽低垂的眉眼,感受着他越來越近的呼吸,一時間生出幾分自己也不知道的慌亂。
還沒等江羽秋捋清這一刻的情緒,耳邊轟隆一聲,他的身體驟然塌下去。
江羽秋驚懼不已,下意識抱住施聞欽,雙腿也纏住了施聞欽的腰。
施聞欽反應也很快,一手抱住江羽秋的腰,一手托起江羽秋的屁股。
盥洗盆下面的架子不堪其重,轟隆隆倒下去,揚起不少粉塵。
江羽秋跟施聞欽對視,彼此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茫然。
前者茫然中夾雜着一絲惱火,後者茫然又心虛。
不等江羽秋開口發難,施聞欽抱着江羽秋快步走出洗手間,将人放到床上,又迅速鑽進衛生間,還把門反鎖了。
江羽秋跳下床上,來了一個雪姨敲門。
“沈五字,你别躲在裡面不出聲,有本事把盥洗盆弄壞,怎麼沒本事開門,開門啊!”
施聞欽想反駁自己不叫沈五字,但他沒敢開口。
“沈五字……”
江羽秋又敲了兩下,心裡的火氣漸漸沒了,他把耳朵貼在門闆,隐約聽見裡面有一些動靜。
江羽秋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陽穴,“行了,明天再收拾吧。”
七八秒後,房門打開一條縫隙,施聞欽露出半隻眼睛,眼睫垂落着,小心且心虛地飛快看了一眼江羽秋。
江羽秋幻視拆家的狗子,心裡覺得好笑,面上還是闆着。
他冷冷說,“很晚了,睡覺!”
說完轉身走了。
施聞欽觀察了一會兒,見江羽秋确實不準備追究了,默默從洗手間蹭了出來。
江羽秋已經躺到了床上,掃了一眼施聞欽,“關燈。”
施聞欽把燈關了,在床頭站了一會兒,聽到江羽秋呼吸慢慢平穩,他這才輕手輕腳地爬上床。
江羽秋在這個時候突然翻了一個身,施聞欽立刻定住。
江羽秋處于半睡半醒間,聲音含糊不清,“你弄壞了……要罰款。”
聽到罰款,施聞欽的身體放松下來,慢慢朝江羽秋靠過去。
房間的光線很暗,施聞欽卻覺得江羽秋枕着一床的月光,那些細碎的光吻在江羽秋的眼角、眉梢、鼻梁,還有唇上。
江羽秋還在嘟囔,“要罰一千。”
“好。”
施聞欽低下頭,隐蔽地用鼻尖蹭了一下江羽秋的發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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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盆徹底不能用了,早上江羽秋接了一盆水,勉強洗了臉。
對于施聞欽這個破壞大王,江羽秋恨不能捆起來抽一頓。
不過見他一大早就開始收拾洗手間,江羽秋也就沒有教訓他。
今天他上晚班,吃過早飯,江羽秋去建材市場買了一套新的洗漱台回來。
施聞欽再沒有眼力,也知道這個時候要夾着尾巴做人,很主動地把盥洗盆裝上。
裝好盥洗盆,施聞欽的目光落在上方的熱水器。
他主動請纓,“我拆下來修。”
江羽秋正在測試新盥盆牢固不牢固,聞言看過來,“修熱水器?還是别了吧,你又不是專業幹這個的,萬一修壞了呢。”
施聞欽是一個言出九鼎的人,沒輕易向江羽秋承諾能修好。
但不修壞,他還是能做到的,因為熱水器本來就是壞的。
施聞欽去拿工具箱,把熱水器拆了。
熱水器靠着線路主闆工作,施聞欽把每個配件都整理好,然後貼上标簽。
江羽秋沒事過來瞅一眼,見施聞欽給配件都編了編号,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錯,這樣起碼能把配件原封不動地裝回去。
下午江羽秋去上班時,施聞欽還在衛生間修熱水器,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線條結實的小臂,他利落地擰開螺絲,強迫症似的将卸下來的螺絲排列規整,側臉認真且專注。
江羽秋看了一會兒。
啧,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快到上班的時間,江羽秋換鞋準備走。
聽見開門聲,施聞欽立刻擡頭,走出了洗手間。
江羽秋拿起自行車鑰匙,見施聞欽走過來,問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