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凱路斯再次被阿格裡帕召喚,後者正為了軍隊越冬的安排焦頭爛額。
“很高興看到你這麼有精神。”阿格裡帕打量着許久不見的瑪爾凱路斯。
瑪爾凱路斯長高了,也強壯了不少。聽手下人說,他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對跟着阿瑞德斯學習那麼抗拒。
“有一個好向導真的很重要,不是嗎?”阿格裡帕喜氣洋洋的搓着手。
盡管他不檢點的行為讓阿格裡帕有些隐憂,但他想着,他畢竟是個年輕人。這個年紀的男人總是想着女人,他和那些士兵也沒什麼兩樣…罷了。
“将軍,聽說您有事找我?”瑪爾凱路斯表現的很平靜。
“是這樣的。今年越冬,你回羅馬去吧。你舅舅身體不太舒服,想看看你。”阿格裡帕說。
“舅舅他…怎麼了?”瑪爾凱路斯訝異。
阿格裡帕:“沒什麼大事。總之,你回去吧…”
瑪爾凱路斯:“不,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我應該和軍隊一起越冬,您說過,訓練的事,馬镫的事…”
阿格裡帕:“沒關系。那些事都有人做。”
他用盡量和藹的語氣解釋道:“你知道…其實軍團這邊的工作并不是一定要你在場。這一年來你表現的很好。而羅馬那邊,你的舅舅和你年輕的妻子,他們比我更需要你。”
瑪爾凱路斯眼神閃爍了一下,那幾乎是憤恨的。
“我想我這一年表現的并沒有那麼好吧?”他說,“至少沒有升任騎兵隊長。”
在糧草征集的工作中,卡爾維希烏斯軍團的提比略因為優異的表現被破格提拔。他們的工作十分出色。
接着是在萊茵河狹窄處和支流處架橋的事,提比略帶領的隊伍成功的守住了淺灘,将偷襲的日耳曼人趕回了林子。
卡爾維希烏斯烏斯派遣了六個小隊隻有提比略的小隊如今在河對岸一處高地成功的紮了營,因為這件事,阿格裡帕特地認命他為騎兵大隊長和斥候營的長官。
阿格裡帕:“他更擅長這些,你擅長的是其他的事。不要在意别人,好嗎?至少現在你還要聽我的命令。”
瑪爾凱路斯:“……是,遵命。”
阿格裡帕走到他身邊,攬着他的肩膀輕拍:“你不該跟他比,你們是完全不同的。你的未來并不在高盧,而是在羅馬,你會有更好的前途。”
瑪爾凱路斯走了,臉上并沒有喜悅的表情。
阿格裡帕沒想太多,他心裡盤算着越冬的計劃——攻占河灘并在對岸建立營地是十幾年來的第一次,到底該怎麼利用這種優勢呢?
不能因為過冬而放棄營地,可那片地方實在是太過寒冷,也不能讓士兵在那裡挨餓受凍。
提比略還年輕,他該經受磨煉,而不是折磨。
瑪爾凱路斯回羅馬越冬,沒有半年不會回來,他是時候把提比略接到身邊親自教導——他聽說了他的出色表現,心下覺得提比略的确是可用之才。
很難得,聽說他祖輩出了不少将軍…
瑪爾凱路斯要回羅馬越冬,探望生病的養父(奧古斯都)的事很快便傳遍了營地。
他騎在馬上,幾次欲走,都被攔住了去路。
“大人,行李,您的行李還沒收拾完呐。”忒修斯抓住缰繩。
“滾開,我要先走了。沒空等你們這些拖拖拉拉的。”瑪爾凱路斯一腳将他踢開。
身邊幾個士兵騎着馬攔住他,并争先恐後的将行囊遞到他手邊。
“大人,您不能什麼也不拿就走啊。回去要趕路十幾天呢。天氣又這麼冷。”一個士兵說。
“我知道。”瑪爾凱路斯不耐煩的回應。
他騎着馬先走了一段,又慢下來,而後在驿站等随從們慢慢跟上來。
這群人真該死,他們帶那麼多東西,是希望他一輩子都不回去了嗎?
瑪爾凱路斯要回來越冬的事很快也被奧古斯都一家知道了。
屋大維這段時間收到的都是好消息,阿格裡帕在信上說,雖然有些挫折,但瑪爾凱路斯很好的适應了軍營的生活。比當初的奧古斯都本人要樂觀多了。
“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又出色的完成各項工作,而且,他的名聲也比之前要好的多。高盧人尊敬他,士兵們愛戴他,雖然他還年輕,但已然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了…”屋大維娅對着尤利娅念信。
尤利娅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尤利娅……你知道…他回來,你不開心嗎?”屋大維娅拉着尤利娅的手。
“怎麼會呢?”尤利娅假笑。
她這一年過的還算充實。先是刺殺案和與此牽連的塞克斯圖斯,接着是充當代筆幫屋大維工作,随後又順帶成為了父親政務上的垃圾桶。屋大維開始對着她抱怨公務上的内容,一開始是讨人厭的邊角料,不會說話的元老,永不放棄的小克拉蘇和他的走狗馬爾薩裡努斯,之後便涉及到更複雜的内容。
這也讓她意識到,屋大維逐漸信任她,甚至超過了信任自己的姐姐和妻子。
她總是沉默的聽着,謹慎的提出自己的意見。
這是個危險的信号,屋大維越是信任她,就越不允許她讓他失望。
她能感到這種試探…因而時常有種“知道了太多早晚要被抓住殺頭”的可怕想法。
不,不,她得冷靜。
“父親…聽說瑪爾兄長在高盧的生活,很豐富多彩。”飯桌上,尤利娅忍不住對着屋大維抱怨她打聽到的内容。
提比略給他父親寫信,當然,裡面夾雜着給她的部分。他的文風一向很簡潔,不如說是簡略…A幹了什麼,B幹了什麼,我很開心,很想你,一切健康,諸如此類。
其中就有瑪爾凱路斯,關于他“點亮”高盧村鎮,處處留情,憐香惜玉并大把撒錢的蠢事。
“是嗎?你又從哪裡得來的小道消息?”屋大維吃粥。
他心情好,多喝了一碗。
“我賄賂了那個傳令官。”尤利娅捏着葡萄杆,來回的晃悠,“呵,他真是本性不改。到了高盧也能風流的起來。”
“去,少對着你丈夫指指點點的。”屋大維訓斥了一句。
尤利娅扁了扁嘴,知道他此時正對瑪爾凱路斯滿心喜歡,容不得她說一句不好。于是她轉移了話題。
尤利娅:“父親…您知道,比提尼娅,哦,特維努斯,他們送我…不,兄長送我的那個角鬥士,他可是常勝不敗的戰士。他幫我賺了不少錢呢。今晚有他的演出,我得去捧捧場——有我在,收益就能翻倍。”
屋大維:“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放棄你這種低俗的愛好?”
尤利娅:“啊得了,您明明需要我幫您獲取那些烏合之衆的支持。況且,還不是您說要舉行慶祝節日,允許民間舉辦活動的。”
屋大維:“不要自己去。和埃拉塔,還有帕裡奧拉一起去吧。”
尤利娅抱着他的手臂撒嬌:“父親,放心吧。比提尼娅聽了我的訓誡,不辦那種血腥低俗的比賽了。我們舉辦的慶典,絕對是老少鹹宜,健康向上的。”
屋大維被她晃得頭暈,他不得不摁住她的腦門推到一邊。
“我可警告你,不許胡鬧。乖乖的待在包廂,身邊的士兵一個都不許少。不許溜出去,不許單獨和任何人說話。”屋大維的眼神裡帶着恐吓。
尤利娅:“好。”
屋大維:“梅塞納斯會陪你去,你要全程聽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