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亞拉坐到他對面:“你打算怎麼做?”
恺撒:“發揮所長。”
恺撒口中的“發揮所長”,指的是他曾經的工作——自信的領導和管理軍隊的經驗。
“我擅長合理的分配資源,我擅長察言觀色,我知道怎麼管理後勤——建立營地,我知道怎麼用人,我知道什麼人能打勝仗,總之,我的特長是當一名統帥。”
當聽到一個,一眼看過去就二十歲,頰邊毛發都沒幾根的年輕人說出如此一番話時,絕大多數人的反應是“你瘋了吧,小鬼。”
恺撒對面的胖男人,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半晌,胖男人扭頭:“叫他滾。”
恺撒:“等等。”
他試圖躲開抓向他胳膊的手,但失敗了。
恺撒一邊掙紮,一邊争論:“我不是開玩笑的,真的——!你聽我解釋,喂,我話還沒說完呢!”
胖男人:“我招的是搬運工,不是大爺,你還是滾回去吃媽媽的奶吧,小子!”
恺撒和西奧多被丢了出去,他摔了一個大跟頭。
“我的天,朱諾在上,這群人怎麼有這麼強的偏見?”恺撒揉着摔痛的屁股,對着西奧多抱怨。
西奧多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的小主人,您體諒一下我這把老骨頭吧,可經不起折騰。”
還有,能把“朱諾在上”這話改掉嗎?!
恺撒:“啊,抱歉啦,我不是故意的…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呀。他要是把船隊交給我運營,我保證不出三個月我就能讓他多賺三成!哎,可惜,這些人有眼無珠。”
西奧多:“您還是考慮點切實際的吧。”
恺撒拍了拍衣擺上的污泥:“哎,總之,我一定得找慧眼識珠的人。隻有這種人能欣賞我的能力,給我發揮的空間。我可不想當個鐵匠,被軍隊套牢,那可太麻煩了。”
有手藝的鐵匠會被軍方登記,基本是沒有自主權的。雖然待遇不錯,但會影響恺撒的發揮空間。
恺撒原本不想加入雇傭兵隊伍的,因為這意味着隻能到港口和黑市裡找私活,還容易在實力沒壯大前就和羅馬軍隊起沖突。
他和西奧多努力了兩星期,都沒什麼進展。恺撒不願意妥協于苦力的工作,西奧多很理解他的主子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因而二人在找個正經營生并發展壯大這件事上毫無進展。
終于,恺撒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得放下身段。
而且還得繼續往東走。
“東方…哦,遙遠的東方,如今也不是那麼觸不可及了。卡帕多細亞,富有的農夫和美麗的公主,任何人都想染指的地方。”
恺撒站在石頭上眺望遠處的城市。
他想象着自己即将展開的一番事業。
……
士兵進入卡爾維希烏斯的辦公室,彙報道:“大人,那個高盧人萊納又來了。”
卡爾維希烏斯揉了揉額頭:“……叫他進來吧。”
大個子高盧人像一陣旋風一樣卷進了營帳,他一看到卡爾維希烏斯的臉,就急不可耐的沖到面前。
“提比略什麼時候回來?”
卡爾維希烏斯:“他被指派了别的任務,暫時不來這裡了。”
“那我什麼時候過去找他?!”
卡爾維希烏斯:“抱歉,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留在這裡是你的任務,王子殿下。”
萊納怒氣沖沖:“我不認可你!我隻認他一個朋友!”
卡爾維希烏斯的火氣“滕”的一下竄了起來,他幾乎是壓抑着憤怒,開口道:“你不認可我也沒關系,你總認可阿格裡帕将軍和托維諾克斯國王的命令吧?再說,軍隊不是兒戲的地方,别忘了就是提比略也歸我統轄,你也一樣,殿下。”
不愧是自大無腦的高盧人,行為模式沒有體系化,制度化的概念。卡爾維希烏斯鄙夷的想。
對于萊納不認可他反而認可提比略的态度,卡爾維希烏斯感到了很強烈的冒犯。但他又不能把這種不滿表現出來,畢竟他更成熟,地位更高,怎麼能和提比略一般見識。
但不得不說,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比下去,這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萊納還想張嘴反駁,從他身後跟上來一個急匆匆的高盧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這是他的叔叔,一直擔任給他建議,教導他的軍師一樣的角色。
“抱歉,他年輕不懂事,冒犯您了。”年長的高盧人行禮,道歉,賠罪。
他揮手命仆人拿上禮物,那是一些黃金,但裝在非常簡陋的盒子裡。
高盧人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個部落圖騰模樣的小雕塑。他走上前,用暗示的目光看着卡爾維希烏斯。
卡爾維希烏斯面無表情的盯着那個盒子,直到高盧人的手指“不經意”的撥開鋪在雕塑下面的綢布,露出金條的一角。他面部肌肉出現微不可查的抽動,眉頭舒展開來。
“這是我們部族對盟友最大的敬意,這個雕塑象征我們的友誼堅不可摧。”高盧人識趣的把布蓋上,将盒子放在卡爾維希烏斯桌上。
卡爾維希烏斯:“謝謝您,這也是我的榮幸。”
卡爾維希烏斯看着萊納,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萊納王子,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阿格裡帕将軍的命令我也不能違背。”
說着,他歎了口氣,一邊叫奴隸把禮物收好,一邊起身,用更和藹的語氣說:“我也希望讓你們能在一起戰鬥…畢竟你們配合的很好。你的心情,我一定會好好講給将軍聽的。隻是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難處。關于下一次的作戰任務,是這樣的,我們計劃……”
萊納離開營帳時,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對着年長高盧人抱怨:“辛布維爾叔叔,您說過,沒有提比略跟我們一起,作戰的危險程度就會翻倍。我們需要他!”
辛布維爾歎了口氣:“話雖如此,但你也不能得罪卡爾維希烏斯。他沒有敷衍你,我打聽過了,的确是阿格裡帕把提比略召走的。”
萊納:“他若是叫我們的人沖鋒,送死,我可不能去!”
辛布維爾:“萊納,别忘了你的士兵,他們不少人都盼着退役後讓孩子加入羅馬軍隊。”
萊納:“他們賄賂了屬于我們的平民,這群卑鄙狡詐的羅馬人!”
辛布維爾沒有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